那里劝诫什么,我不能跟他说话,这个时候,快刀斩乱麻,这就是我的决定。
但顾问行却破天荒地出手干涉—————万岁爷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先生还是先出宫避避风头,狼兆将军刚才因为热河大营军医人选跟皇上争了几句,这会子正跪在宫门口待罪呢。
“我知道,都知道,烦劳公公进去禀报一下,外臣安莎莱斯求见陛下,若陛下不愿相见,外臣德兰女公爵即将北上归国,请陛下赐予离境文书。”
“我的先生,您不是这样看不清形势的人,这是何必,跟皇上老爷子对着干,老爷子刚发了大火,先生?”
我倏然跪下,仰头,对着皇帝的大红人,道:“公公就这么禀报,没什么可掩饰的,安莎一向入乡随俗,如果是在我的领地,就算见了国王,我也可以不下跪。”
我的强硬让顾问行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突然明白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不远他兄弟悄悄过来,悄声着急地对我道:“安先生,我们娘娘让我来告诉你,这会子时机不对,您生气归生气,可不能这么干,皇上的脾气您不清楚,您这会子这么干,会丢命的,到时候连累狼兆将军不说,连我们娘娘也………”
“你放心,黄金沙漏已经不在我身上,我和你们娘娘之间的灵动感应已经断了,就算我上了断头台,她也不会有事。”
我的语气里尽是嘲讽和揶揄,顾维桢看了看他兄弟的脸,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有些钦佩地看着我。
我直着脖子,大声对着正殿喊道:“陛下,外臣安.玛西亚.莫塞特请见,陛下若不见,请放外臣离开,就此别过。”
我连喊三声,见里面没有动静,低头静默片刻,突然,起身回头便走,这个时候,当然不能犹豫。
管他是皇帝还是路人,若现在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
然而,长街长,烟花乱,红墙外,琉璃殇,一声惊叹,我挑灯回看,那人持枪西指,一位帝王,龙纹锦绣,侧身丹犀,只愿用这三生烟火,换回我一世迷离。
我怵立半刻,戚然回身,扑到那枪口前,辗转回看宫门口匍匐的那狼王骁将,泣然跪地,哀告:“故国三千,深宫几许,一声断肠,双泪流落,自倚能歌,掌上可怜,新声何处,肠断何年?”
多一字我都不想再说,不愿再说,这个时候,说再多都是虚妄,皇帝低眸,看着我绚烂如星的碧眸,又展眼傲视着他的心腹杀将。正午炽热的空气中凝固着半分微妙的chao汐,然后,然后,我知道狼兆抬头,我知道,背后,传来是一片肃杀微凉。
那个已经与我有肌肤之亲,或者说与我的本体和寄主都有关系的君王,亲自用他chao热的纤长手掌,把我拉进了乾清宫正殿,我何德何能,看着那熠熠耀目的“正大光明”牌匾,我与外面跪着的狼血将军一样匍匐在地。
在这个帝国,我明白,你永远不能挑衅皇权,除非你不想要继续吃饭的东西。
我本能地与皇帝保持着距离,只遵从一个外臣的所有礼节,我听到皇帝的靴子慢慢靠近的声音,然后,少有地,我听到了这个敦厚如山的东方帝王君王唯一一次怒吼:“朕不明白,安莎,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为何要这样拒朕于千里之外,为何你可以选择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的水匪,为何你要拒绝朕的真心?如果是因为你作为一个贵族与生俱来的高贵,或者是你们国家的信仰风俗,朕愿意遵守,只要你愿意留下?”
“陛下,您说的什么话,您说的这些话,与您的父亲有何不同?”
我打断了玄烨的痴心表白,猛然抬头直视他的洞黑眼珠,铿锵直言:“陛下,自从在阿拉布通相遇,安莎不过是个过客,陛下刚才的话,与您那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皇父有何区别,陛下,安玛西亚离开英lun的时候,就对女王陛下说过,江山,爱情,既然戴上了王冠,您就只能选一样,陛下自己也说过,鱼和熊掌,您不能兼得。”
我直着脖子说出了所有犯禁的话,反正已经触怒龙鳞,今日就是拼着九死一生了,哪里还管得了言语冒犯。
康熙听完我的话,几乎是急火攻心,“啪”地摔了我的□□,冲上来掐住我的脖子,然后,然后,狂风暴雨,摧花折柳,血雨腥风,爱恨交缠,天荒地老,□□交织,海誓山盟,都无所谓了,我的回应,我的主动,我的痴缠,都无所谓了。
“你爱的是朕,是我爱新觉罗.玄烨,安莎莱斯,除了后位朕不能给你,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开口?”
夫妻之事,我已经不在乎,皇帝都已经很熟悉德兰这副身体了,我也很享受这位帝王的床帷技巧,但这都没用,我轻笑,如同白蝴蝶轻轻挥翅,推心置腹道:“陛下,正如您上次说过的,安莎,还有首领,我们要的,不是荣华富贵,我们要的,是苍鹰那般的自由。”
皇帝热情似火的掌心突然冷却了,触摸到我的肌肤冰冷刺骨,他眼神里的爱火熄灭了。
是的,尽管他身为帝王,富有天下,可,唯有自由,是他自己都不曾拥有的,他给不起。
“难道狼兆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