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低垂,“罪臣不敢。”
皇帝好奇问道:“你方才在殿上说带女子入营,确实犯了军纪,少不了挨上一顿打。不过,朕想问问,那女子是何人?你年纪不小,也该娶妻了,朕是你的长辈,有什么事与朕说说,说不定还能帮点忙。”
南宫弦抬头回道:“启禀皇上,那女子乃是夏家商号夏立德长女夏浅汐,臣斗胆,想在御前请旨赐婚。”
皇帝沉yin一刻,叫来近侍太监传唤夏浅汐进宫面圣。
今日天气晴好,夏立德夏浅汐父女俩正在如意斋谈生意,突然一队带刀侍卫涌到门口,整齐站作两列,气势唬人。
领头的侍卫大喊道:“夏员外何在,跪听圣旨!”
里面的人愣怔一下,忙出来磕头。宣旨公公打开一卷明黄圣旨,尖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夏立德之女夏浅汐立刻入宫,钦此。”
夏立德头有点懵,管事在一旁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才后知后觉地举起双手,“草民夏立德接旨,皇上万岁万万岁。”
众人起身后,宣旨公公看了夏浅汐一眼,脸上挂着客气的笑,“想必这位就是夏小姐了,您请吧。”
“这位公公,恕草民多言,皇上召见小女所为何事?夏家商号一向诚信经营,从未做过黑心生意啊。”夏立德低声问道。
一听此话,宣旨的贾公公顿时不快,捻起兰花指一伸:“大胆,圣意也是尔等草民随意揣测的吗?”
夏立德忙不迭叫着不敢,低头塞给贾公公几张银票,“这是草民的一点心意,公公拿去喝茶。”
贾公公看看左右,悄悄把银票收进袖中,笑眯眯道:“夏员外客气了,时候不早,轿子已经备好,还请夏小姐移步,别叫皇上那边等急了。”
好好的入宫做什么?还是皇上亲自召见,夏浅汐心思转得快,想来想去也只有两个可能。
三皇子宋承卿或者南宫弦!
不管是谁出的招,爹爹和夏家商号都是安全的。
她给夏立德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爹,女儿去去就回,您别担心。”
夏立德怎能不担心,等人走后,就让人叫来两辆马车,打算去宫门口等着。正踩着脚凳还未上去,卧松云从如意斋走了过来,拱手道:“东家,小生愿与您一起去。”
这书生在店里做了大半年,老实正派,是个可信之人。夏立德看他一眼,点头,“行,你跟着一起吧,多少能照应些,你坐后边的那辆马车吧。”
“小生骑马便可。”卧松云去当铺后院牵了匹马骑上,与夏立德一起往宫门口去了。
这厢夏浅汐乘轿进了皇宫,随引路公公走到昭阳宫的御书房,进门之后就跪下叩首:“民女夏浅汐见过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笑着道:“免礼,起来吧。”
夏浅汐惶恐叩首,头垂得低低,“民女不敢。”
皇帝随和笑了几声,向下方道:“无妨,朕恕你无罪。”
夏浅汐小心翼翼站起来,只觉心中打鼓双腿发软,却仍屏息静气,生怕紧张过头落了错处。
皇帝看了低眉垂目的夏浅汐一眼,转向南宫弦道:“阿弦,你的眼光不错。”
南宫弦微笑看向夏浅汐,心中的喜悦藏也藏不住。
夏浅汐虽低着头,却也能察觉到黏在她身上的那道热切的目光,耳根倏然一热。
半晌,上首传来皇帝淳厚的声音:“朕今日召你前来也无甚重要之事,不必紧张。听阿弦说,他私自带你进入军营,可有此事?”
夏浅汐诧异抬头,双眸清灵如水,目光与皇帝相遇,立刻又惶然地低下头。
皇上虽生得慈眉善目,但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心生敬畏。夏浅汐又跪下道:“回皇上的话,确有此事。当时民女被人牙子拐走,在边塞被将军的部下解救,随后便跟将军去了军营。”
“此事方才我也听阿弦说了,京城竟然出了如此败化伤风之事,朕十分气愤。好在你跟其他几个被掳的姑娘都被及时救下,歹人也受了严惩,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皇帝捻须道,“阿弦向朕请旨赐婚,朕也乐意做这个媒人,但是朕也要先过问你的意思,这里没外人,你想说什么便说吧,不必拘泥。”
夏浅汐思量一瞬,回道:“民女身份卑微,自知配不上将军,恳请皇上收回旨意。”
“你不愿?那倒难办了。”皇帝讶然,“我看阿弦对你用情至深,为了此事还要挨上五十军棍,你就一点不受感动吗?”
用情至深?夏浅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咬咬牙道:“民女与将军在狮子岩峭壁同居一帐,大被而眠之事,实为形势所迫,当时民女冻僵了……”
“等等。”皇帝打断道,“我怎么没听说你们还在一起,啊……既然都有了肌肤之亲,那更要成亲了。”
原来南宫弦并未提起此事,倒是她自己多想给抖了出来。各种思绪飞快掠过心间,夏浅汐真是懊悔不已。
南宫弦跪下道:“狮子岩一事,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