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于游船之上,身侧是流水旧曲,有人饮酒百杯,仍高谈阔论,豁达于天地。有人歌尽万千,托鸿雁锦书云中寄,山水一色长眠于春。
只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说。
“你……你且先将那面具戴上,没我命令不准取下。”
窦怀启见姜裳面红耳赤,低头戴上面具时,眼里也有笑意浮现。
“主子,不论那人是不是他,还望主子珍惜自身羽毛,应与男子拉远距离,以免谣言起,祸害名声。”
“知道了,你先出去,晚些时候,我再唤你进来。”
“诺。”
待窦怀启离开后,姜裳才轻哼一声,怎么这窦怀启戴上面具也遮不住他满身的风采,真是令人头疼。
她摇了摇头,便进内室里,认真翻找那个小小的蚕蛹了。
……
傍晚时分,春.色渐淡,橘红残霞染天际浮云万千。
姜裳用完膳,兴趣突起,招来窦怀启,硬要他陪自己下盘棋。
司音瞧不明白,便替姜裳端茶倒水,揉肩锤背。
棋局上星罗棋布,白子与黑子正下到关键,双方厮杀得起劲,院门口却有人唤着求见小姐的话,从院门处一路轻缓的走进屋内。
来人是孟青容身旁的婢女,她手上举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套做工Jing细的衣裙。
裙身是百花缠身,万色相融,针针体现出刺绣人手艺的Jing湛。
“小姐,大公子送来一套衣物,望小姐收下。”
姜裳下棋正是关键时刻,哪里有闲情管这事,左手往前摆了摆。“司音,你带她下去将衣物收好,莫来扰我。”
“诺。”
这棋盘上黑子犹如设下道屏障,令白子步步艰难,姜裳是看了又看,终于找定了位子,得意的将白子一落,正欲像窦怀启炫耀。
便见天降一颗黑子,而后满盘皆输。
姜裳傻眼,呆愣片刻后,气愤的抬起头来。“不是唤你让着我吗,你怎么一步就给我下死了,你知道我走到这一步,有多么艰难吗?”
可窦怀启的脸色比她的脸色更不好看,姜裳心里有些发毛,她伸手往窦怀启额头上摸了一把。“你怎么了?生病了?”
手刚触及到窦怀启额头上的皮面具,就被人Jing准的抓住。
“没有。”
窦怀启薄唇轻启,没有被面具遮住的嘴唇微动。
“那你好生看看这盘棋!你为什么不让我?我是你主子!”
姜裳又变成了只炸毛的猫,指着棋盘问道,可右手仍在对面人手中,也不知她的嚣张来自于何处。
“你是我主子我便要让你?”
“……”姜裳气势掩了一半,“可下棋之前,是你自己说会让我的!”
“是,可我没想到,那大公子还会送你衣物。”窦怀启从榻上走下,也不看姜裳一眼,径直往庭院内走去。
看样子他是准备去庭院里守着了。
“怎么回事?”姜裳仍然什么都不明白,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这窦怀启近日怎么总是这般刻薄,说话做事没有大家之风。
她往棋盘上晃眼一看,没了兴趣,将棋子一收,就懒懒的躺在木榻上。
司音将物件安置妥当后,刚进房门,便见自家主子正散着头发,慵懒的躺在床榻上,双眼停在房梁之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主子,奴婢已经将那衣物收好,听来者道,那是大公子的夫人特地为小姐绣制的,只是不知小姐这是在烦恼何事。”
姜裳翻了个身,视线停留在光秃秃的棋盘上。
“近日这窦怀启怪怪的,前些日子也是,他从不会违背我的话,可他今日不知为何,跑来问我二表哥的事,这衣服一来,喏,我的棋盘输得可惨了,难道是我待他不够好,他才这般气愤。”
“呵。”司音在一旁捂着嘴笑。
“你笑些什么,有话就直说。”
“奴婢是笑主子太过仁慈,他敢对主子甩脸色,不正是因为主子待他太好了吗?而且奴婢可不认为他是生气,窦怀启这人平日里虽与奴婢交往甚少,可他这人对人对事总是不上心,唯小姐之事,方才能引他心绪动荡。”司音一顿,笑意更甚。“况且,奴婢认为,窦怀启是因为爱慕主子,见有男子与小姐靠近,所以心生不满,说来左右不过一个情字。”
情?姜裳已许久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上辈子她尚未尝情,便已入大牢,这辈子重生,只为活命二字奋斗,也未曾想过感情一事。
本依她而想,也从未想过窦怀启会爱慕自己。
“可不敢胡说,若是被娘亲知晓,他定活不过明日。”
“小姐,司音明白,此话绝不会再与他人言。可……他分明是嫉妒他人,因而心情郁结。”司音从圆桌上倒了热茶递到姜裳手上,“主子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姜裳轻抿了口,可心思早已经飞到远处了。
等到夜里起风了,天色暗了,司音伺候着姜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