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下地踏着蹄子,此时被这么一抽,整匹马顿时狂躁起来,嘶鸣一声,朝人群中飞奔过去。
许知瑜用力抓着马鬃,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贴不着马了,隐隐的害怕被她用力一咽,咽回了心里。
因为她此时睁眼,看到的是苏华风,一身白衣却染了血渍的苏华风。
“上来!”
撞开了好几个流匪,许知瑜伸手。
苏华风一愣,随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本不敢用力,怕把她抓下了马,可是直到抓住她的手才知道,她此时的气力有多大。
趁着流匪们混乱的时候,苏华风一踩马鞍,坐上了马背。
“驾!”
同时的,两人一起喊出来,马儿似脱弦的箭飞快地朝前奔出去。
后头再多的嘈杂声,血腥味,很快被远远抛去了。
马上太挤,许知瑜已经快坐到马脖子上了,她只好紧紧靠在苏华风身上,颠簸之余,她不由自主地抓着苏华风的手臂,旋即又立刻放开——她看到了那洇出来的血渍了。
“抓稳了。”苏华风拉着马缰,神色不改,说。
是,要是没抓稳摔了下去,白白遭罪,估摸着还得连累苏华风下马捡她。
许知瑜侧过身子,抬起双手环住了苏华风的脖子。
苏华风一愣,将头倾靠过去,他看了她一眼,随即嘴角微微勾起,许知瑜似乎是看到了,却又不敢肯定,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儿女情长,只是她耳朵仍忍不住全红了,低声说:“这样,紧一点。”
“嗯。”苏华风应了声,他的声音低低的,就这样撞入了许知瑜的耳中。
她眨了眨眼睛,一滴清泪沿着羽睫缓缓滑落,滴落在苏华风的怀中。
是逃了一命的庆幸,也是为他受伤的心痛,更是两人之间的无奈。
苏华风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专心致志看着前方。
实则与流匪的打斗中,他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无数,只是左腿、右手、左肩受的伤更为严重,尤其是左肩,伤口深可见骨,血将一身的白衫染成了红色。
此时那些疼痛便排山倒海似的要压垮他,他抿着嘴唇,紧紧盯着前路,手上拉着的缰绳却不敢放松。
“杀!追上他们!替大哥报仇!”
“冲啊!”
后面隐隐传来流匪的声音。
许知瑜一惊,越过苏华风的肩头,看到了远处驾着马追过来的流匪,她脸色苍白,苏华风双手环着她抓着缰绳,低声说:“不要怕。”
听着这一声,许知瑜觉得浑身的气力渐渐回来了,她放下了手臂,苏华风疑惑,只见她解开了身上的佩刀,说:“有刀。”
她抬着头看苏华风的眼中,装着一些什么,是以往没有的东西,他一愣,回想起她用力劈砍那流匪的神情——
对,那是得有要保护的东西,才会有的眼神。
不同于雌鹰护犊,她本是兔儿一样的柔弱,不该有这样的神情,因为她从来都是被保护的人。苏华风看着前路,却忍不住想:她是为了保护净月,还是……
他?
会可能么?会可能是他么?
跑得最快的流匪已经隐隐追上来了,苏华风再没法多想,只能接过她递过来的刀,用惯用的右手,尽力朝后一掷,刀口穿过流匪的胸口,流匪从马上坠落,马儿受了惊,反而转过身去踏后面追上来的人。
流匪们便又大乱起来。许知瑜瞧着这样子,忍不住喃喃:“天助。”
其实她心里明白,不止得老天垂怜,更是因为苏华风,遂又忍不住小声说:“人助。”
这一声落,马后又传来马蹄声阵阵,许知瑜抬眼看去,只见身着侍卫甲服的人骑马追了上来,带头的还是浩初。
“来了,救兵来了。”许知瑜兴奋地说。
苏华风重重喘了口气,方才那一掷,叫他右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许是出血过多,他开始觉得眼前一阵黑一阵青,连着眼睛也微微垂了下去。
“苏华风?”许知瑜感觉到他渐渐靠在自己身上,反问了句。
马还在走。苏华风振作起Jing神来,用力勒住了马,随后,这点气力终于用完,朝下摔了下去。
许知瑜伸手只扯住他一角衣袖,便见着他直愣愣摔了下去,她着急地踩着马鞍下马,再顾不得其他。
“表哥!”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苏华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是有多少,一手过去,都是热热的红色血ye。
“表哥……”许知瑜呆呆看着手上的鲜血,再看苏华风,已然昏迷了过去,她只能紧紧按着他的伤口,可是那些血仍在涌着。
“浩初,浩初!”许知瑜叫着浩初。
流匪们以为是官兵来了,心已经散了,且形式是寡不敌众,很快就降服了。浩初连忙带着侍卫过来,瞧见苏华风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连忙命人将苏华风抬起来。
许知瑜跟着走了几步,浩初回过头来,瞧着她身上的血渍,问:“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