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初只说:“二姑娘随我去便明白了。”
于是许知瑜匆匆嘱咐尤嬷嬷看管好许府,随后乘着轿子,随浩初去了燕王府。王府门庭若市,想来都是因为听闻苏华风受伤后前来探望的,不过多被府里以伤者尚不能被打扰而拒之门外。
浩初领着许知瑜,只和门房交代一声,两人就在这么多人的眼下匆匆进去,只余身后一些人家细碎的念叨。
七拐八弯,许知瑜先是到了前厅,那头燕王正紧皱着眉头听御医禀报,他抬起眼皮,看向了许知瑜。
许知瑜行礼。
苏华风就是为了救她而受的重伤,燕王打量片刻,想不到自家薄情的小子也有这么一天,他道:“不必多礼,去后院吧。”
随即浩初带着许知瑜赶往后院,正巧碰见余下的几名御医背着箱子从门外出来,王妃正听其中一个御医的医嘱。
许知瑜便等在了原地,直到王妃身后的侍女把医嘱都记好,王妃这才像注意到她似的,淡淡说:“你来了,随我过来吧。”
许知瑜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在了王妃后面。
燕王妃先是打开了房门,一股浓重的药味迎面扑来,她侧身,说:“看看我家华哥儿。”
许知瑜只能站在房外,朝里一看,只能看见苏华风躺在床上,他脸上苍白,连嘴唇的颜色也褪得一点都不剩,叫她的心揪了起来,还不待再仔细看,侍女已经把门关了。
王妃转身,缓缓步入了庭中小路,许知瑜便静静地跟在他后面。
“听浩初说,华哥儿是为了救你?”王妃问。
许知瑜忍住眼眶的酸痛,低声应:“是,救命之恩,当难以忘怀,若有能报之办法……”
王妃冷笑,说:“场面话就无需多讲了。”这么久来,她早看出苏华风待许知瑜一片心,甚至也想过虽然家世难以相当,但也可以勉强般配。
她一直以为,苏华风有自己的考量,所以无多干涉。
只是这一次,苏华风因许知瑜伤成这样,她实在是再不能作壁上观了——说到底,她为苏华风不值得。
许知瑜许是感受到她的冷漠,遂轻轻低头,不再多说什么。
燕王妃长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放缓了语气,说:“你对华哥儿这孩子,若是无意,就不要相互拖着。”
她到底是个公道人,不等许知瑜说什么,忽然又想起一种可能,便说:“华哥儿这人执着,若是是他赖着你,你也不必委屈自己成全他。”
终归到底,她并不愿再看见苏华风为了一个并不喜欢他的女人付出。
许知瑜顿了顿,此时只有她与王妃二人走在庭中,身侧是迎春而来的绿绿青萝,就算是说出了自己心底里的想法,除了两人,也只有天知地知。
一鼓作气,她平稳地回道:“娘娘,知瑜从未委屈自己成全大人。”
“何况,就算是知瑜待大人有意,却是自己放弃的……”说到这,她微微收起心中的苦意,道,“娘娘放心,此番待大人好全了,知瑜便要去陆洲……”
忽的,转角处传来嬷嬷焦急的声音:
“哥儿!您怎么站在这,您的身儿……”
许知瑜一惊,同燕王妃一同看去,只见不知道何时,绿萝旁立着一个只着里衣的高大男子,不是苏华风又是谁呢?
他脸色苍白,眉头却紧紧皱着,对燕王妃道:“母亲。”
燕王妃看了看病态的苏华风,刚想呵斥他不顾自己的身体,只是一回想方才许知瑜说了什么,忽然懂了。
此时不待更待何时?
行吧,既然话已经说清楚了……她复杂地看了眼脸色泛红的许知瑜,轻咳了一声:“许姑娘,华哥儿好似快站不住了。”
下人们本想奔过来扶一把,被燕王妃一盯,各个摸不着头脑,却也没人敢再往前走了。
苏华风手臂上的血ye渗透了白色的里衣,在衣服上留下一点淡淡的粉色,且逐渐越来越深。
“伤口……”许知瑜看了眼燕王妃,不知她是何意,而此时下人们也都在远处观望,竟然没有一个上来扶住苏华风。
燕王妃从方才说了那句话后,好似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转过身,同侍女说:“新茶已经采好了?”
侍女个个也是人Jing,想来燕王妃最担心的苏华风的终身大事估计在这一犹豫间,于是纷纷说已然备好了。
“我且去看看新茶。”燕王妃对许知瑜说,“方才我说的话,是因为我暂且不知道你的心意。”她看了眼一点点走过来的苏华风,长叹口气:“华哥儿向来讨厌我们干涉他的事,所以……”
她丢下个“所以”,转身与侍女离去。
一时间,庭院里只剩下许知瑜和苏华风面面相觑。
许知瑜这才反应过来,这一院子的人,居然都在等着她去扶一把苏华风——按燕王妃的意思,难不成是?
这转变有些大。
她心里感到惊讶的同时,也生了些难为情。
只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