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就争相把四皇子的家底掀了个遍,尤其是刑部,苏华风尚且任过刑部尚书,刑部多是他的人,待他忠心耿耿,此番他一出事,便是他们控制了那群被俘的流匪,没叫他们被灭口。
老皇帝从没想过四皇子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皇后哭了又哭,吊了又吊,也没办法把皇帝的心哭软,皇帝还是下了决心,将四皇子移交宗人府。
五月,天气YinYin的,春未了,夏已迫不及待接踵而至。
忽的,哗啦啦的雨声盖过了一声又一声。
这是初夏第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把花枝都打焉了。
许知瑜放下手中的食盒,她本想托小厮送去燕王府的,见这样的天气,便想再缓缓,却见净月匆匆进门来,紧张地说:“今天很是不寻常,怕是有什么意外。”
京城街道内到处可见兵士,皇宫戒严,各家各户心里惶惶,只怕这些封了路的士兵忽然闯入自己家中。
许知瑜掩下心里一阵阵的不安,她来回踱步,叫来了小厮,问燕王府的情况,小厮间的消息多,却也挑了个最稳妥的说:“燕王府从晨间便闭门谢客,一直没有回应。”
如此再过半晌,皇宫内忽然传来一声声丧钟响声。各家各户百姓皆惶然,许知瑜也呆呆听着,直到第三声落了,才恍惚听到外头有人高声哭泣:“陛下殁了!”
“变天了,变天了。”许知瑜喃喃。
丧钟带来的惊讶与悲伤不过一瞬便过了,换了个皇帝,只要日子照常,对寻常百姓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只是皇帝并未立太子,四皇子又受罚,这新任的皇帝会是谁呢?
不待京城人家多想,四皇子便披上了龙袍,坐上了龙椅,俨然新帝。然则这事还没完,转眼苏华风便以半个兵符号令京外西北大军清剿叛贼。
而这另外半个兵符,本该在李觅的亲信西北大军将军手上,却不知为何,那将军不为李觅出头,就这样一波混战后,大军拿下了皇宫,新帝的龙袍还没穿够五个时辰,便又被剥了下来。
只在一天之间,暴雨就将京城洗刷了一遍,京城中也异变了几回。
谁人也想不通苏华风为何会有半片兵符。
苏华风却知道。
因为他就是皇子。
在清剿四皇子的余军时,他浑身被雨水淋shi了,此时雨珠沿着他的鬓角低落,他抬手轻轻一抹,将放在暗格的圣旨拿出来。
四皇子伪造的圣旨,在老臣之中根本撑不住,他背对着身后的肱骨老臣,展开圣旨,片刻后,合上,扬声说:“陛下旨意,封五皇子为新帝。”
老臣皆纷纷惊讶,其中一位禁不住,道:“大皇子!”
苏华风回过身,冷冷看着他:“王大人,大皇子早已逝世,你在说什么?”
一时间,这些老臣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先帝年轻时候的影子,皆噤声。片刻后,一位老臣提出:“五皇子年纪尚小,大……苏大人,您护国有功,当为辅佐摄政。”
他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宫女的尖叫:“娘娘!万万不可啊!”
只见皇后猛地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她浑身被与淋shi,发髻乱糟糟的,狼狈至极,却恶狠狠盯着苏华风:“好啊苏华风,你把我的觅儿怎么了?”
苏华风微微挑起眉头,道:“李觅翻了谋逆罪,毒杀先帝,不日当斩首示众。”
“你敢!”皇后大叫,“他是皇子,是嫡子,你算什么东西?就算你真的是贱/人刘氏生的儿子,那也一辈子只能是贱/人!”
苏华风不为所动:“来人,皇后疯魔了,把她拉下去。”
很快便有侍卫来拉住皇后,只听皇后咒骂不断,临被拉出门时,却又哀戚一叫:“天啊!李明复!你骗我骗得好惨!你一辈子都在护着刘氏生的贱/种!”
李明复是先帝的名讳。老臣们纷纷汗颜,苏华风却不多在意,他将手上圣旨一叠,带着水的手在圣旨上留下一道水渍,隐约能从背面看到圣旨前头出现“李华风”的字样。
命不是他愿意选的。
下了一整日的雨,许知瑜也不安了一整日,直到又一日,天色微微亮之事,忽然有人前来说燕王府派人来了。
许知瑜连忙稍稍收拾面容,便出门去,来者正不是他人,而是苏华风。
苏华风身上还穿着铠甲,甲上被雨刷得干净,他脸色也不是很好,只遥遥看着许知瑜,一笑,问:“府内可没出什么事?”
许知瑜连连摇头,道:“无事。”又想起他身上的伤口,连忙把人叫来府中,下人奉上热茶。
苏华风无心饮茶,却只是惨淡一笑,道:“这两天京中的异变你可有听闻?”
许知瑜点头,知道他身上铠甲的由来,说:“这几日都没有好好歇息过?伤口如何?”
“无碍。”苏华风静静看着她,低声说,“昨日清剿叛贼时,许仲延的冤情,也水落石出了,想听么?”
许知瑜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焦急地问:“和四皇子……叛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