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头,外头那些流言蜚语就越多,对于朝臣跟百姓们而言,岂不是正跟宁王的檄文不谋而合了?所以出于这个考虑,我才想着让皇兄尽快立太子,不过是为了安稳人心而已。”
皇后张了张嘴:“什么安稳人心,不立太子难道京城里还会有人造反吗?十三弟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畏惧人言的了?你从小到现在所做的般般件件,哪一件事不是惊世骇俗的?如今还怕这点儿?”
赵芳敬顿了顿:“我虽不怕,只是担心别人对朝廷有些误解,毕竟皇兄病着,外头的人给宁王蛊惑,还以为我已经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先前南边之战屡屡失利,我想或许也跟将士的心不稳有关。可惜先前居然放了曦儿去了,若他留下,自然是他的太子位。”
皇后也后悔的肠子发青,谁叫自己低估了宁王的偏执野望呢?他自己走上死路不说,居然还带累兄弟,若说皇后之前还有一丝母子怜恤之情,如今却已经给强烈的痛恨取而代之了。
皇后的声音温和下来:“十三弟,先前都说曦儿是最像你的,我也知道你心里最疼他,既然如此,何必要急着让皇上立太子,为什么不给曦儿留个机会呢?难道你不觉着……曦儿比尚奕更合适吗?”
赵芳敬为难:“话虽如此,可曦儿如今在宁王阵中……实在是鞭长莫及。”
皇后想到贵妃方才趾高气扬的样子,如何能够让王贵妃心想事成,便咬牙切齿地道:“退一万步说,就算要立太子,也不能使尚奕!”
赵芳敬一怔:“可是……”赵崇之前给皇帝贬黜京城,五皇子又是个药罐子,八皇子年纪尚小,都不做考虑,七皇子赵能性情鲁莽直率,也不像是堪为太子的,当下只道:“可臣弟已经将此事禀明了皇上,皇上说会考量,如何决断且看皇上的意思罢了。”
皇后拧眉忖度半晌,说道:“皇上若是中意尚奕,自然会对你的提议从善如流,可这次却没有立刻答应,可见皇上也并不十分满意。”
此刻张皇后突然聪明起来,她心头极快地想了想,道:“十三弟,皇室不幸,出了宁王那个畜生,倒也罢了,如今皇上病倒,朝中全靠你独撑大局,你本就劳苦功高,且你又毫无私心,只为朝廷大局而已。何必在意一些小小流言?”
皇后安抚般说了这句,又道:“你不用担心,我有一个法子,兴许可以让民心安稳,朝臣也心悦诚服。”
两日后,内阁便接到了几位大臣们的奏表,其中便有定国公跟几位举足轻重的公侯。
又一日,皇帝下旨,竟是封了楚王赵芳敬为监国。
诏书一下,群臣们在愕然之余,却又觉着此事顺理成章,居然鲜少有提出异议的,反而尽数恭喜赵芳敬。
毕竟在这些日子里,赵芳敬的所作所为,但凡有眼睛心计的都十分清楚,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楚王殿下可谓是皇族之中的一股令人信服的清流了。
群臣先前自然也听说了赵芳敬建议皇帝先立太子的提议,也知道楚王的苦心。
毕竟赵芳敬虽然能干,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做的再好,终究欠缺一份正统。
如今皇上在这种情形下封他为“监国”,自然显示了极大的信任,且也像是反击了宁王那份檄文的种种猜忌之语。
这份自信大度,反而比仓促中被逼立太子要高明多了。
王贵妃本正高高兴兴地等着册封太子,可突然又无后续了,贵妃意外之余,也想通了其中的蹊跷。
贵妃自觉功亏一篑,一时在宫中大发脾气。
可相对于王贵妃的暴怒,赵尚奕却反而松了口气。
尚奕甚至劝说贵妃:“母妃不必惊恼,其实父皇本心也并不看好儿臣,父皇所喜的是三哥。纵然仓促中立儿臣为太子,以后如何还说不定,儿臣自觉这立太子非但不是什么好事,反而可能惹祸上身。”
贵妃却并不喜欢听这种话:“你胡说,你父皇偏爱自然是有的,但是你哪里不如晋王?只要你成了太子,自然可以做一番事业给你父皇看看,不愁他不喜欢你,何况……”
贵妃私心是觉着皇帝现在很有病入膏肓的势头,如果先册封了尚奕为太子,若皇上有个不妥,那尚奕自然就一步登天了,因此贵妃十分着急。
虽然王贵妃没有说完,尚奕却十分机灵,他隐隐地听出了贵妃的弦外之音,不由打了个哆嗦。
“母妃!”尚奕抬头,一反常态地眉头紧皱,“儿臣知道,对母妃而言儿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从儿臣小时候一直到现在,我也渐渐地看明白了,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必十分强求,比如像是宁王,他就是因此疯魔了,才行差踏错自取灭亡。”
贵妃吃了一惊:“你……”
尚奕说道:“母妃要真的为了孩儿好,那就、就不要处心积虑的为了孩儿去觊觎那个皇位。孩儿恳求您了。”
赵尚奕说着,便双膝跪地,磕了头下去。
这一举动,反而把贵妃给镇住了,居然忘了厉声斥责。
且说赵尚奕从贵妃宫中退出,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