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娘亲说的未尝不是,清儿二十有二,也是到了该娶妻的年纪……”
我低头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人与我年纪相当,如今也是二十有二了吧!一般女子大多十八芳华就已婚嫁,她这般的,倒是没有呢。
“清儿可是有了喜欢的人?”阿姐问。
这一年仲秋的月色真是极好的,如水三千,我想此刻她应该正与他举杯邀月共度此良辰美景吧!有箫声自远处传来,在暗夜中极尽悲凉,这样的箫声我时有听到,却每每是在晚上,不知吹箫之人心中有何伤痛,吹出的曲子直直叫人碎了心弦。
“落花固然有意,流水未必有情……”我闷声道。
“有意无意都是你自己在想。未必是别人的意思。”
可我真是不敢去了解她的意思啊……也没有勇气去接受她的拒绝。
叶韶与她,才子佳人,是整个良辰县都看好的金玉良缘,而我,不过是府衙里一个打杂的,不会yin诗作对,不懂品茗棋弈,更看不透她心中所想。
犹然记得五妹还在衙门的那个年头,叶大人命我赶至安平去接追查命案的她回来,在途中Yin差阳错得了一块上好玄铁,便找到苏州城中打造暗器手艺最好的师傅求他打一把飞刀。那师傅名声远扬早已不再亲手打制兵器,平日里都是交于手下去做,却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甚是执着,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动手用那块玄铁打制了一把柳叶飞刀。
打造飞刀之时我一心只想着为她寻一件适手的暗器傍身,应急而用。如今想来,那时小年夜,衙门兄弟个个将家中的特色吃食装满食盒送于她品尝,热情实在让人心生感动,而叶韶赠于她的更是别致,檀木锦盒中静置的桃花玉箫,清雅诗意。
唯独我这个粗人,送了一块铁疙瘩给她。
“我配不上她。”
她那般优秀的人啊!也只有叶韶配得上了,若与我在一起,便真真是委屈了她。
“清儿想错了,这种事是情意所系,没有配不配得上一说,你若是不开口,那便也只能错过了……”
抬头对上阿姐鼓励的目光,我也只能摇头叹息。
“姐,她是不喜欢我,可我还不想让她讨厌。”
我情系她身,却始终不知她心往何处。那样清冷寡淡的一个人,可能从未想过这些事吧!又是那样喜悲不着于色的一个性子,也可能早已心有所属而旁人不知吧。
朝夕五年相对,我与她也只不过是同为府衙做事的同僚而已。同僚呵,就是那种在衙门一起查案抓贼,出了衙门偶尔遇见会微笑点头便再无深交的关系,不远不近,不冷不热,何以比得叶韶与她师出同门的无猜情深……
月下清箫吹彻,几曲缠绵牵惹。
这十五的月色,真是一分凉过一分啊……
☆、第八十七章
八月过后,一天天冷下来。
每日依旧在府衙做事, 有时至深夜路过程记酒铺, 也总是会习惯性地走进去打上二两竹叶清酒,漫漫长夜里,酒能暖胃, 却暖不了心。
酒铺门前高挂的大红灯笼倒成了这寒夜中唯一的暖光。
偶尔也会去外地查案, 却也最长不过十天八天, 看不到她的身影, 做事总是心不在焉,容易出错,似乎只有她在身边,即使不说话却也是心安的。
娘亲开始为我的亲事张罗起来,总寻觅着哪家有合适的姑娘,请来媒人安排见面。我被逼的实在没了办法,又推托不掉,也见了三四个, 回到家中娘亲问我如何, 我只好说都挺好只是不合适,娘亲便怪我太固执, 说这种事都是处着处着就合适了,哪儿见一面就说不合适的。
我无奈苦笑,那些姑娘个个知书达理,款款大方,的确无可挑剔, 只是自己心里早就装了那人,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去,直到十月末的时候,叶大人在家中设宴,宴请衙门众兄弟。
那是我第一次见叶韶的母亲,很平凡的一个妇人,脸上始终挂着和气的笑容,热情的为我们张罗饭菜,弟兄们七手八脚地上去帮忙,劈柴挑水,一口一个“大娘”的叫着。
叶大人为官几载,待衙门上下亲如兄弟,向来以德服人,受此拥戴亦是应当,只是苏柽那日大有改变,竟收起往日淡漠的神情,浅笑里让人倍感温暖。
饭吃得已然尽兴,饭后一个个也陆续回去了,衙门事情不少,实在也是离不开人。
彼时我正在房顶上为叶大娘修补破漏的地方,老二喊我,我挥手示意让他们先走,恰好瞥见叶韶送走弟兄们,转身拉起苏柽进了屋。
屋顶上的瓦砖有几处因风吹雨打而松动破碎,我拿了新的瓦片上去准备换掉,搬开旧的碎片,才发现竟能看到屋内。
叶大娘和苏柽叶韶正在屋内。
心想如此偷看虽是无心却也实在不好,正想拿瓦片换上了事,刚抬手,却看到叶韶拉着那人走到叶大娘面前道:“娘,就是她。”
闻言我一愣,抬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