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城区的中间是堪比帝都798的艺术园,场地丰富,艺术类型多样化,且具有绝对的包容性,是年轻艺术家们的逐梦圣地。
重霄把‘见家长’的重要晚饭安排在这里。
晚六点,北园区新开的中餐厅。
服务员将重霄和时舟领到‘花好月圆’包厢门外,礼貌的告诉他们,时先生在一刻钟前入内。
两人站定门前,各自酝酿三秒钟——
时舟转脸看向她的丈夫,轻飘飘的开解的语调:“我爸是巨蟹男,耳根子软,说几句好话就能混过去,不用紧张。”
重霄没把早上在电话里怼岳父的事儿告诉她,没有告诉的必要。
紧张也是不存在的。
就是这会儿看时舟的态度,不是很想跟她老子计较的样子……
“待会儿我要是跟你爸起争执——”重霄话说一半,意思到就行了。
“我中立,你们随意。”时舟一碗水端平。
重霄愉快的笑出声,不禁多问一句:“那要是你爸刁难我,或者让你跟他回去呢?”
时舟看出男人内心那点儿要不得的争宠意味,淡定的面庞露出少许勉强:“帮你,不跟他回。”
在老婆面前智商几乎为零的男人,心满意足的笑着,推开面前的大门——
包厢是一室一厅的格局,以中国红作为装修的主色调,随处可见刺绣屏风、京剧脸谱等传统元素作为装饰。
外间的休息区比较像茶室,穿过垂着流苏的雕花拱门,时屿樊就坐在十分有排场的圆形餐桌前。
他有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皮肤偏黑,Jing瘦,正常人的普通穿着。
虽然坐着,却难掩身材矮小的事实。
重霄只是在走进里间的时候顺势望了一眼,脑海里匆匆掠过‘最多170’的数据。
若不是今天约在这里,他绝对不会把坐在那儿的那个男人,和‘时舟的父亲’联系在一起。
坦白说,有些失望。
这种失望并非来自时屿樊不起眼的外表和身高,而是气势。
他没有气势。
重霄不指望时屿樊是标准款的中年霸总,但私心里期待过,他能在他们四目相触的那一刻,拿出父亲应有的气势,为他的女儿向自己兴师问罪。
结果时屿樊只是先到了15分钟,然后仅仅等在这里,而已。
既然期待落空,而且还是最糟的情况,接下来别怪他不客气。
*
简单到发指的寒暄过后,落座,隔着一次能容下十五人就餐的大圆桌,距离轻易拉开来。
时舟挨着重霄,两人正对面是时屿樊。
服务员上完茶退出去后,重霄先道:“我妈刚散会,最快二十分钟到,劳您再等一会儿。”
他相信时屿樊在上飞机前已经把自己彻底调查了一遍,家底什么的,也就懒得自报了。
时屿樊闻言低低的应了一声,点了下头,没有接话,看起来颇有些手足无措。
重霄眼色不由变得锋利,心里自嘲说:大约一辈子也不会有那种女婿上前给岳父端茶递水的拍马屁的机会。
可惜了。
时舟坐在他身旁,安宁的视线在两个男人之间往来了几趟,最终还是给了时屿樊面子,主动汇报道:“爸爸,我结婚了。”
“啊?喔,我知道!”时屿樊正伸手去抓果盘里的瓜子儿,听到女儿出声,把抓了个空的手收回来,局促的拍了两下,笑着,抬眼望向女儿身旁年轻而陌生的男人。
重霄并没有给他客气的眼神。
就在这一瞬间,时屿樊意识到什么,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化作云烟,转而,早上被冒犯的情绪缓缓上涌,让他蹙起眉,感到不快。
“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时屿樊沉下语色,用目光轻斥着正对面的两个年轻人。
好了,这个人总算想起父亲的身份,开始在女儿和女婿面前摆谱。
重霄身体后仰,微弓的背靠住椅子,双手环在胸前,抬起下巴:“您是舟舟的亲生父亲,有些情况我不想隐瞒——如果不是尊夫人设计舟舟,打算把她强嫁给祁安河,我们不会那么快结婚。不能提前告诉您,是我考虑不周。”
时屿樊脸色青一阵,再白一阵。
他理亏在先,跟重霄辩个‘我对你错’是不可能的,只好转对女儿解释道:“我已经狠狠把你妈说了一顿,祁安河是个什么东西!简直胡闹!”
“我妈?”时舟呆呆的愣住,反应真实。
时屿樊顿时尴尬。
重霄摇着头笑了两声,收起来时准备为老婆好好出头的想法,换了副随和脸孔,温言细语地——
“别硬扯关系了,陶琳对时嘉雯和对时舟能一样么。”
“岳父大人,您要怎么治家是你的事,今天我安排这顿饭,两个原因:其一是想让您知道,祁家的事情由我料理了,您不用再Cao心,毕竟跟祁安河牵扯不清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