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满面笑容的亲自出来迎接,热情而谄媚地将两人迎上了最好的观戏台,以最快地速度上了最好的茶水点心。
一场散时, 赵元敏莹白的小脸上已经满是泪花。
宋乐仪看戏全当消遣, 一会儿拨弄着腕上镯子, 一会儿捏快点心咬一口, 一场戏也不知看进去了多少,只记住几个婉转悠扬的戏腔, 唇瓣翕动, 轻声哼唱着。
一偏头,瞧见赵元敏泪光盈盈,好生可怜。
她抽出腰间帕子递给赵元敏,声音调侃:“这出戏都看多少遍了, 每次都能叫你抹泪,若是谢侯爷瞧了去,得多心疼呀。”
一听谢侯爷三个字,赵元敏情绪又低落了几分,拭泪的动作都顿了几分。
宋乐仪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温声问:“怎么了?同谢侯爷吵架了?”
赵元敏摇头,低垂眉眼,咬着唇瓣许久没说话。
桌子的遮挡下,她伸手摸了摸小腹,那里平坦一片。
成婚两年多了,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太医说她和谢施的身体都没问题,那便是他不想要孩子了,是……不想要有异族血统的孩子么?
自小的生长环境,让赵元敏生了一副七窍玲珑心的同时,也比寻常人心思更细腻敏感。
宋乐仪伸手戳了戳她额头,笑道:“你啊,莫要胡思乱想。”
*
百戏楼外边,谢施与赵彻相逢。
看到赵彻身影的时候,谢施眉头跳了跳,果不其然,只见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朝他扯着唇角灿笑,打了招呼:“妹婿,好巧啊,这是来接六妹?”
“……”
这位豫王殿下长了他的小妻子几个月,按照辈分,他这么叫没错。
谢施慢吞吞地“嗯”了一声,瑰丽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声喊了一句:“五哥。”
赵彻与谢施一同上了三楼包间,两个男人的容貌都是出挑打眼的,一路上不少大胆女子频频投去目光,脸颊微红,直到看见他们各自牵了妻子的手出来,一颗芳心暗落,艳羡而惋惜。
回府的马车上,赵元敏坐在另一边,离谢施远远的,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浅琥珀色的眼眸里此时还洇着泪,眼眶微红,小巧的鼻尖也微微红着,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兔子。
谢施失笑,主动挪到了她旁边:“看什么戏了,哭成这样?”
赵元敏抿了抿唇角没说话,谢施一向会察言观色,很快的便体会到了令小妻子难过的情绪来源于他,于是伸手把人揽到了怀里,低声问道:“怎么了?”
回应他的一阵沉默。
谢施向来是有耐心的人,轻握着她的肩膀,等人说话。然而此时他脑海中却过了无数个推测,一双若春花般的眼眸微微挑着,闪过几丝冷意,小妻子一向心思细腻敏感,今日又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豫王府找夷安郡主,想来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谢施神色暗了暗,危险的眯起眼眸,指尖轻叩着,是该分家了。
许久,赵元敏终于小声喊了一句:“谢施……”
谢施抬眼:“嗯?”
赵元敏紧张地捏着衣袖,深呼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心里话:“你是不是不要想要我生的孩子,不想要有异族血脉的孩子……”
声音到后边越来越小,直到一滴滚烫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赵元敏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谢施怔了下,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伸手把人抱到了腿上,怀中人小小软软的一团,他握着她的手指安抚。
狭小的马车内,谢施声音温和地解释:“敏敏,我没有不想要你生的孩子。”
赵元敏小小的眉眼间微红,她情绪低落,小声哽咽道:“太医说我们的身体没问题,可是两年了,我都没有身孕。”
眼前人委屈的模样,看得谢施心疼,这让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很多时候,他习惯了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也习惯了去掌控一切,却在无意中忽略了别人的感受。
而这个被忽略的人是他的妻子,这件事上,是他错了。
谢施捏了捏她细白的手指,开口道:“你以为是我嫌弃胡人的血脉?”
赵元敏垂着眉眼,没有应。
看来是了,谢施又把她往怀里抱了抱,脸颊贴着她的脸蛋,缓缓道:“敏敏,妇人生产太难了,幼时我见父亲妾室争宠,一尸两命常有,保子弃母亦常有,敏敏,我不想你吃苦。”
“人生匆匆不过百年,我可以没有孩子,但是不能没有你,明白吗?”
赵元敏心头微震,一双浅琥珀色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睁大,在她的认知里,从来没有男人会出说这样的话,开枝散叶,传宗接代,自古以来便是这个理儿,尤其是大家族里,没有哪个家主,不想要子嗣昌盛,家族绵延。
在沉默中,谢施又道:“孩子这件事儿没有同你商量,是我的不对,但是敏敏,我不能把你置于危险之中,即便只是万分之一的危险,也不行。你若喜欢孩子,我们可以从旁支过继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