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带着些许质问的神情,眨也不眨的瞧着祁湛。
祁湛的眼中划过一丝错愕,可只是一瞬,他就笑了笑,伸手将楚妧怀里的小布老虎拿了过来,用手指拨弄了一下根根分明的胡须,低声问她:“偷听到什么了?”
楚妧将刘嬷嬷的衣角松开,冷着一张小脸问:“你受伤了?”
祁湛嗓音极轻的“嗯”了一声。
楚妧又问:“你还不想让我知道,还想躲到傅翌帐里去疗伤?”
那语声凶巴巴的,完全没有给祁湛留一点儿面子,也没有给祁湛任何台阶下。
祁湛握着布老虎的手一顿。
刘嬷嬷担心祁湛生气,刚想说上两句缓和一下气氛,可祁湛却轻轻回了一句:“那妧妧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刘嬷嬷不由得一愣,抬头悄悄看了祁湛一眼。
祁湛正微垂着眼睫,面色虽然瞧不出太大变化,可那长睫遮掩下的目光却是极为柔和的。
只是神色稍有些被抓包的尴尬罢了。
刘嬷嬷还是头一回见这样的祁湛,她有些想笑,却又不敢,勉强压下嘴角不断上扬的弧度,半低着头道:“既然王爷已经回来了,老奴……老奴就先退下了。”
祁湛抬眸瞧了楚妧一眼,见楚妧没什么反应,才对刘嬷嬷道:“嗯,你下去罢,记得和傅翌说一声,不用请军医过去了,让他一会儿将伤药直接送过来。”
刘嬷嬷道了声“是”,弯腰退出了帐子。
祁湛坐到了楚妧身旁的椅子上,将手中的布老虎放在了桌上,拿起楚妧的茶杯,低头抿了一口茶,任由楚妧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瞧了一遍。
他里面的衣服未像前几次那样满是血渍,身上也闻不到多少汗味儿,只有袖口处破了几道口子,却被那身玄色的衣裳掩盖了,瞧不出流了多少血。
楚妧抓住他的衣袖,祁湛也不反抗,顺势将胳膊伸了过去,语声淡淡道:“这边伤了两处,肩膀上也有一处,但是不怎么严重,也没有很疼。”
楚妧轻哼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将祁湛的袖口卷起,借着烛光细细查看他的伤势。
伤口周围还残留着些许灰白色的药末,虽是匆匆撒上去的,好在血已经止住,只能看到一道血迹干涸后的痂,带着些许黑红的颜色,看着虽然有些骇人,但也确实如祁湛所说,只是些皮外伤,并不怎么严重。
楚妧紧绷的小脸这才缓和了几分,语气也软了下来,撑着肚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柔声道:“你在这歇着,我去让门口的士兵打盆热水进来,先给你清洗一下,等傅翌将伤药拿过来了再给你包扎。”
祁湛笑了一下,道:“好。”
眼瞧着楚妧绕过了屏风后,他才将身子悄悄往里转了些,像是要将腹部的伤口掩住似的。
可还未等他坐好,就听见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傅翌拿着药箱急匆匆的从帐外跑了进来,看着刚走到门口的楚妧,问:“王爷腹部的刀伤怎么样了?真的不用找军医瞧瞧吗?”
楚妧的瞳孔瞬间缩紧,转身走到了屏风后。
她的动作比去时快,面色也比刚才冷。
祁湛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酝酿着的风雨。
祁湛目光不可避免的闪躲了一下,忽然伸手拿起了先前放在桌上的布老虎头,微笑道:“这小老虎很可爱,是给孩子绣的么?”
☆、第 118 章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 军医就匆匆赶到了祁湛帐里。
祁湛身上已经换了件干净的衣服, 正神色淡然的侧躺在矮榻上, 垂眸看着手中的小布老虎, 薄唇微抿, 不大瞧得清神情。
楚妧就坐在祁湛床边, 原本娇俏的小脸绷的紧紧的,黑亮的眸子里颇有几分山雨欲来的意味儿。
而傅翌正站在床尾, 将头埋得很低, 神色闪躲的不敢瞧祁湛。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诡异的宁静。
即使祁湛军帐的门窗都掩的很好, 可军医还是觉得,祁湛帐里似乎比屋外还要冷一些。
他半跪在矮榻前,大气都不敢出,专注的给祁湛处理起伤势来。
祁湛也一动不动的任由他处理, 修长的手指不时触弄一下虎须,面上虽未有什么旁的神情, 可那眼角处偶尔倾泻出的寒光, 却足矣令傅翌胆战心惊。
傅翌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虽然傅翌知道祁湛开始是不想让楚妧知道他受伤的消息的,可后来刘嬷嬷不是告诉他, 王爷说过, 不用请军医了, 让他拿着药箱直接来帐里的么?
既然不用请军医了,那不是就说明祁湛的伤势要由楚妧给他包扎了么?
那楚妧肯定是知道祁湛受了伤的啊!
可祁湛为什么还会这么生气?
傅翌想破头也没想明白其中缘由,一抬眼, 就看到祁湛抚弄着布老虎脖子的指尖,心中不觉一寒,忙又悄悄往后退了一小步。
祁湛察觉到了傅翌的小动作,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