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苏诺闻言点了点头,眸子里划过一丝幽光,脚下快了几分,跟上了前方的人。
“多谢。”
“下官万不敢当。”李文摇了摇头,拱手落后了几步。
“可问到你想知之事?”程臬自进府便先行走在了前面,给她留出了足够的距离,没有刻意去听她所想询问的事情,只是在听见那人跟到了他的身后时,才笑着问了一句,语气温和,只是单纯的好奇。
全盛早在苏诺跟上去时便慢了几步跟在二人后面,悄悄的伸手向后面比了个手势。
“微臣在查的一个旧人,在此处出现过。”苏诺也没隐瞒,却也未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象,声音愈发冷了几分。
“这太守府,景色可真是不错。”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小桥流水,景色宜人。
入目的长廊,上有朱红色的虎雕,是上好的工艺,还有□□成新。
建成之期到如今,恐怕不足三年。
三年天灾,这样的宅子,可不是一个郡的太守唾手可得的。
这银子,从何处得?
“阿诺,你我都知,这朝中官员的府上,有银子的,不是一家两家。”
百姓疾苦,可是那些人,只愿顾着自己,丝毫看不见百姓死活。
就连宫里,这几年也是尽量减少开支,但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总有黑暗在。
程臬的声音平静,以前是他羽翼未丰,以后,迟早一个一个收拾的干干净净。
“阿诺,最迟月末,必有大雪。”
前方那人声音无悲无喜,十分平静,却掷地有声。
苏诺骤然抬头,面上生了几分轻松,又随着他的下一句话沉默了下来。
“也不知,会有多少百姓,挨不过今年的冬天。”
在这安国的土地上,有多少穷困潦倒的百姓,会死在那场大雪里。
“可是会有更多人,活下来。”沉默了许久,苏诺才出声,有些干涩,却坚定。
瑞雪兆丰年,有了希望,才有以后。
一明黄身影,一白色身影,立于这天地间,皆是身姿挺直,却仿佛背负了许多许多,傲然屹立。
跟在二人身后的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生怕惊扰了他们。
苏严得了消息迎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副景象。他并未停下,而是匆匆上前。
“草民苏严,参见陛下,小主子安好。”苏严单膝着地,便跪了下去。
“不必多礼。”叫起的是程臬,上前将人扶起的却是苏诺。
“苏伯,这府上还有几处院子?”苏诺见了熟识之人,面上也软了几分,不在肃然。
“原太守府的人,归置在了西边的院子,东边几处,原是客居,已经收拾了出来。
不知为何,这府上最好的一处院子,并非那季太守或者府上任何一人的居处,已经命人打扫干净,陛下今日便可入住。”
苏严温和的冲苏诺笑了笑,才对着二人禀报。
“小主子的院子,邻着陛下那处院子,景致倒也不错。”
苏诺点了点头,自她有了记忆起,苏伯便是父侯的管家了,行事一向稳妥,他办的事,并未不妥。
“你是苏家人?”程臬看了他一眼,面前之人虽衣着普通,周身气度却也不俗,语气虽温吞,行事却有度。
“草民不过是老爷的一个下人罢了,得了老爷青眼,才得了苏姓,倒是当不得陛下一句苏家人。”苏严乐和和的笑了一下,让开了路来,躬身做出请的手势。
“不必自谦。”程臬只随意留了一句,便迈步向前走去,语气堪称温和。
若是不算苏家人,阿诺也不会用面对自家人才有的语气同他说话。
“苏伯,你不是我苏家人,是想去别家不成?还是实在无法忍受父侯了,要不要考虑去京都?”苏诺笑的肆意,带了三分认真,凑近了苏严几分。
父侯避开她从她那带人走,就不要怪她不给面子。
“小主子,莫混说。京都有苏成在,并不需要苏伯,让老爷听见了,该又要闹别扭了。”苏严也不在意,笑着劝了句,看着苏诺的目光很是慈爱。
明明是两父女,相处起来却和孩子一样,一个爱别扭,一个又爱故意惹他跳脚。
“行吧行吧,不去便不去。”苏诺也没准备能将人挖走,笑的浑不在意,整个人都乖顺了几分。
她就是想刺.激一下她家老头子罢了。
程臬所住的那处院落叫轻梧院,苏诺所在的院落是轻风院,倒是有几分雅致。
“那位太守大人苏十看着呢,陛下可要见?”苏严跟在程臬身后,神色没有任何异样,也无一丝违和,就像他本便是这太守府上的主人一般。
“朕亲自去。”程臬点了头,又停住去看苏诺,语气愈发温和,“先去休息吧,有事朕遣人去寻你。”
阿诺一向爱洁,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