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燕世子并未回答于她,只是平静的抬头看她,示意其落座。
苏鸢虽久不见人,却是才名在外,棋面看起来几乎是势均力敌,细看,却有内里乾坤。
苏八明显留了手,怕被察觉出疏漏来。一个娇养在府上的闺阁小姐,确实不至于拥有出神入化的棋艺。
不是才华与否的问题,而是眼界。
棋局从来最是反应人心,这局棋杀伐气极重,步步紧逼,便是再懂棋,苏鸢也不该能接的住。
更何况,正因为懂棋,才能更懂这局棋的玄机。
苏诺只是扫了一眼,眸色便愈发冷了下去,“燕世子何必如此为难舍妹。”
“请。”
晏清仔细观察过二人长相,且他对神医谷也有过几分了解,心里已有成算。
他当年想带走的人,可能并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孤女。
林正则唤她“鸢儿”,恐怕一开始便是在算计于他。其原因,恐怕是不愿将安国那位宁安侯府牵扯进来。
当年的林正则,曾是吴国鼎鼎有名的太医院院首,年纪轻轻,便颇具盛名。
但是命不好,遇上个生性暴戾的皇帝,又恰好失手治死了皇帝当时正在兴头上的宠妃。
虽事有起因,是那宠妃先仗势欺人,纵容其亲弟鱼rou乡里。
但是那法子太过极端了,那时的吴国,朝政的把控权,还未旁落到父王手上。
是母妃救了那些百姓和那林正则。
可是后来发现,其实那后妃,原本在家中并不受宠,也并不知道其弟所犯之事。
那些百姓,也并不十分无辜,起争执的原因,双方皆是有错,只是那小公子更有权一些,才未吃亏罢了。
林正则被骗了,做了违背良心的事情,却还是不忍心下手去惩戒那些百姓。
当年母妃念及相识一场,将人救了下来,却也明白,那人一向正直又心善,恐怕一直活在歉疚之中。
一直深陷嫉妒和愤怒的女人那不是第一次恢复情绪对他温和说话,却是让他若是遇上了,便将当年恩怨了结了。
只有在晏姨祭日那天,她才会像一个正真端庄大气的一国公主一样,雍容,镇定。
她恨了晏姨许多年,却还是忘不掉当初手帕交的情意,和一起认识,相交过的那些人。
也只有在那天,她不会憎恨自己的儿子无能,没有将离开燕王府的那个小少年杀死在外面。
多矛盾,她想让晏姨的独子去死,又不忍心她当年那么交好的姐妹连独子都留不住,便百般为难于自己的亲生儿子。
扯的有些远了,晏清摇了摇头,将那些过往抛之脑后。
当年的事,其实可以不必用那么多手段的,但是可惜了,他们偏偏救了晏和一次。
若是不闹的大些,怎么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呢。
他在某些点上,和父王是有些像的,当年林正则并不了解他,所以才未护住他想护的人。
父王当年,想护住自己心爱的人,却偏偏还是让其郁郁一生。
他也不过是想将自己一眼动心的少女带回去,却让她受了诸多苦难。
宁安侯苏诺有怪癖,喜夜里听人彻夜奏琴的传言并不难打听,纵是流言有失真,却也不至于无风起浪。
“苏十,带鸢儿回去。”苏诺极其了解苏八,自窗外一眼对视,便明白了其想表达的意思。
如今她已经到了,对方想必也不会再将人扣着。
“是,小主子。”苏十应了一声,看向了一旁的苏八。
她顶着小姐的容颜,苏十下意识便温和了几分。“小姐。”
苏八离开之时,守在外间的陈弃一动不动,纵容其主子并未出声,他也不曾阻拦于他们。
这二人若是联手,他拦不住。
“阿诺呢?”程臬在刚刚踏出了房间之时,突然停下问了一句。
“回陛下,小侯爷在燕世子那对弈,还未出发呢。”全盛立刻躬身答了一句,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让人盯着了,不然便要失职了。
陛下自昨日开始,便再未提小侯爷一句,脸色也一直不好看,显然两人还有些别扭。
若是他回不上,陛下心里还不知怎么生气呢。但是恐怕这个回答,陛下也并不会满意。
程臬的脸色几乎是rou眼可见的又黑了一度,他并未开口问过这二人之间的恩怨,却也感觉的到,苏诺对其并非友好。
况且那人,是敌是友还说不准呢。
她可真是,什么人都敢招惹。
“吩咐下去,启程。”帝王并未明言,全盛却是心领神会。
“是。”
待前面之人重新前进,全盛转头唤了个小太监过来吩咐了一句,“去请小侯爷和燕世子,便是该启程了。”
“是。”那个小太监十分机灵,一作揖应下便极快转了个方向而去,脚下更是不慢。
不过一刻钟,便到了二人所在的房外。“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