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的霍七,还想着面前这个姑娘眼睛长得倒是好看……结果你竟是霍七,你竟真的是霍光的女儿……”
刘询看着看着,竟掉下泪来:“为什么偏偏是霍光的女儿呢?和你在长安,总有许多不快乐,你我之间总想分出个胜负……纵火一事却是事后让我有些心悸,认识了你之后也总觉得对不住你,南山之前便觉得你会有危险,便想着还你一次,就跟去南山……”
刘询自嘲的笑笑:“当初还太年轻,什么都想赢,也想赢你,在长安城压你一头便是乐趣,和你在一起最开心的时候反而是在宫外那些日子,你知道吗成君,看着你穿着不合身的军装混进我的队伍里的时候,其实队伍刚一出发我就看见你了,我又惊又喜,真的是又惊又喜,我想把你抓出来留在驻军,我应该把你抓出来,但是我没有,我一直在犹豫,想再拖一点……最后还是把你揪出来了,你和我争辩几句便留下了,其实也是我想让你留下……”
“我在兰陵城外看见你的时候,你在殊死搏斗,那天月亮只照亮你半边脸,你另一半脸满是泥泞……”
刘询的眼泪落在霍成君的手上,却不甚在意,只摩挲着她手掌纹路,说道:“老师将你在兰陵的遭遇都说与我听,我又嫉妒又心疼,我一想到你在兰陵不顾生命危险护老师周全是为了刘弗陵我就……我真的想过有一天你会不会也这样都对我……我也后悔,也愧疚,想到你那么对老师……”
刘询抬起头来,过去几天成君不眠不休,他也不眠不休陪着,血丝布满憔悴的狭长的眼眸,脸色苍白又有掩饰不住的疲惫,终于开口说了积压在心底的最大的秘密:“成君,对不起。我是个没实权的皇帝。”
“你前几日有些紧张的问我,是不是应该从霍家手里拿回更多一点东西,我明白你的明白,我是个没实权的皇帝,你若是生下和我的孩子,我的处境会更加危险。我当时混过去了,可是我,让你失望了。”
“老师给我那镯子的时候,我也犹豫过,但保险起见,我还是想让我们的孩子出生时,你我都能掌权了,不再看着霍光的眼色行事,我也后悔过,我对你说过,让你不要戴了……你为什么是霍家的女儿……”
“即便你姓霍,我也想和你生个小孩,真的,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我真的想。我常常想,如果……如果老师给的药恰好不管用,如果你恰好不喜欢那个装着药的手镯,你……你命大着呢……”刘询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啜泣,“我常常这样想,想着你可能不会怀小孩,那你就永远不会经历这番痛苦了,我都觉得你之前的时光是偷来的,或者……”
刘询抬起头来,认认真真的端详着成君,仿佛初见她一样:“或者小孩健康的生下来,那我也愿意……真的,我真的准备好和你有个孩子了……我真想和你一起有个小孩,总想着无论那时候是我得了实权还是霍家人依旧掌权,我无所谓了。你这么好看,我们的小孩一定生的好看,无论男孩女孩,我都把不会让他受我当年的苦,也不会放纵他像我当年一样整日斗鸡走马,当然我不会让他像你一样从小被管束,也不会让他整日想着怎么逃出去玩玩。”
“我真这么想过,成君。”
☆、第 99 章
自从霍成君小产之后便缠绵病榻数月, 直到天气转暖才下床走动, 转头便开始热了, 这才能出了房门乘乘凉。
而刘询刚开始也是日日来椒房殿这边,但每次去见成君兴致怏怏也不好扰她休息,等成君愿意开口说说话的时日两人也已相觑无言, 霍成君因为霍光的事情郁郁寡欢, 而刘询也愧疚自己导致了成君小产。
从前两人同处一室,一人批折子一人读点书, 无需言语, 两人便明了彼此心意。而现在成君身子不好, 后宫的事情便都由太皇太后处理,而未央宫暖阁的书房, 成君更是没办法踏入,更何况两人本就互有愧疚,小心谨慎的对待彼此, 希望两人关系能有出路。
而等到成君身子好全了, 便已经是燥热的七月。此时霍成君已经不问世事个把月了,朝堂之上后宫之中,都陌生的很。
这日刘询新赏了她来自武夷的新茶, 霍成君此日正得了空, 便让下人上了茶具, 自己想泡泡看味道如何。正倒掉第一泡的时候,阿宝过来,神色不似往常:“娘娘, 张夫人求见。”
霍成君略一皱眉:“倒是哪个‘张夫人’,怎的今日说话如此吞吐。”
阿宝低下头:“是罪臣顾家之女顾玉瓒。”
霍成君倒茶的手一抖,对这个称呼似是并不熟悉:“让她进来。”
霍成君慢慢的打量着如今素衣的顾玉瓒,暗暗感叹。多少年没见到你了,顾玉瓒。当年你我还是小丫头时,便互不服气彼此,我同张彭祖素来交好,你同张彭祖是长辈心照不宣的亲事;当年公子哥儿们将你我评为“长安双姝”,我们两个却气的不行;那年南山,若不是你以为我同金龄昀私交留下纸条,我也不会同刘病已在破庙遇见抓住刘胥把柄……
却见顾玉瓒施施然行了礼,抬起头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