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小产之前是同刘询一同合计安插细作挑起匈奴内乱之事,这是两人共同的目标,可惜因为此前之事成君不再参与,却是金龄昀在边塞处理各项事宜,而此计现已被匈奴得知,为朝廷颜面,只得寻一替罪羔羊,前朝思来想去,只有闲职张彭祖最为合适。
所以,现在此计遗留的祸患,只能让张彭祖来背了。
霍成君看着面前痛哭流涕的顾玉瓒,看着她放下自尊一遍一遍的乞求自己,也不忍心。
这边未央宫外,周照等着陛下有时辰了了,同宦官总管吴宁寒暄数句,吴宁叹气:“这些日子都没怎么见陛下合过眼,能在书房眯一阵儿便谢天谢地了。”
周照倒是有段时间没进宫了,前些日子被派遣到城郊监工,总算是工程完成,进宫同陛下复命:“我说吴总管,最近陛下失眠可有太医说道什么?”
“当然啦,太皇太后整日催促着太医,可总归收效甚微,陛下一直说着不碍事,可眼见着……”吴宁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周照却默默下巴,不动声色:“陛下去太皇太后那边多久才回来?”
“等着吧,现在也就太皇太后劝着点陛下,整宿整宿的不睡神仙也扛不住啊……”
周照抬头,望着艳阳高照,刺的眼睛疼。
等让阿宝打发走顾玉瓒之后,霍成君便准备去未央宫见见刘询,这倒是许久未见的稀事,正巧赶上周照从未央宫复命出来。周照行了礼,待皇后娘娘离开了,才起身暗想当年胶西诡谲,皇后娘娘好容易同陛下在一起,他作为刘询身边鞍前马后的,自然见皇后娘娘数年风雨,也是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霍成君进未央宫的时候恰好刘询在批折子,见到她来连忙放下折子过来道:“成君,你怎么过来了?我刚刚还让御膳房做了几道点心,想去椒房殿陪你一起吃,你便来了。你身体看样子好多了,比昨天Jing神还好些,是一日比一日好些。”
霍成君看到刘询,自然满心欢喜,也只说道:“次卿,我来是问你件事情的。”
刘询理着她的碎发:“怎么?”
霍成君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了:“当年我们知晓金龄昀是父亲手中之人时,不是后来将匈奴一事交由金龄昀处理吗?如果此事不成,若论赏罚,也是金龄昀的不是。”
刘询摸她头发的手顿了顿,走到书桌前道:“你都知道了。”
霍成君皱眉问道:“次卿,我只是很不懂,张彭祖何罪之有?”
刘询转身:“成君。”
“且不说张彭祖如何,金龄昀是父亲的棋子,我不知道你为何现如今如此重用他……”
刘病已打断了她的话,再看她,双眼似寒冰:“够了!”
霍成君不解的看着刘病已,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刘询连忙抱过成君:“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
霍成君了然道:“陛下,臣妾明白了。”
刘询忙道:“成君,你别这样,你不明白的。”
“如何不明白?陛下,你知道他曾经是霍氏暗子,甚至知道他在匈奴所作所为。你什么都知道,但一旦大臣们追究其匈奴之罪,你便让张彭祖给金龄昀顶罪,怕是早就变成,张彭祖的中郎将之位是虚职,实权恐怕是在金龄昀手中吧?”
霍成君气极,竟将心里所想和盘托出,自从小产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这样明明白白的同他说过话了,她曾想过,等到日后次卿拿到霍光实权,江山安稳些,两人可能就不会这样紧张了,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这种情况。
霍成君以为刘询一定会震怒,恐怕到时候也不知如何收场,刚想此时罢了。却听见刘询沉沉的叹气。
“成君,我明白。你说的我都明白。”刘询紧紧地抓住霍成君的肩膀,好像她会跑了一样,“但是,张彭祖对于我们来说毫无用处,而金龄昀是一把好刀。”
霍成君不可置信的看着刘询,听他慢慢说道:“我现在是皇帝,我要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刘询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肩膀:“金龄昀已经不再是霍光的儿子了,我将此事作为交换现在他为我做事。而你也不再是霍光的女儿了,霍光成了孤家寡人了,我就要赢了。成君,你要信我。”
刘询一直盯着霍成君,拉着霍成君的肩膀不让她走,少有的真诚的望着她,好像是看着糖人的小孩子,好像是等着老师表扬的太学学生。
等着,等着霍成君给他的答复。
霍成君目光冷冽,嘴上却松了口:“次卿,我信你。”
刘询总算舒了一口气,紧紧的抱住霍成君。
霍成君抚摸着刘询的头发,看着他的眉眼,明明是这么熟悉的人,明明他同自己经历过生死,为什么现在却这么陌生呢?
霍成君一直知道刘询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知道刘询其人处处留情又生性凉薄,他怀念年少两不疑的发妻对他而言更多的是怀念他自己的奋斗时光,忠心不二的翾飞姑娘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个手下,甚至和上官云霓不清不楚也不过是他觉得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