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拍着他的肩说,“希望王爷日后照顾好小女,臣就别无他愿了”。
可惜后来,赵歆兰病故,连赵太傅,也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往昔如昨,一夕之间,竟什么都变了。
“娘!”
孟舒苓喘着气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像shi透了一样。
半夜三更,只有屋外檐下的灯笼照进一点朦胧的光来,让她眼中的场景渐渐明朗。
她竟然梦到她娘了。
孟舒苓缓了好久,才终于缓了过来。她怔怔地坐着,想着方才梦中的场景。先时都发生了什么已经忘了,只记得最后,她娘让她照顾好自己,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为什么现在才让她照顾好自己呢?
孟舒苓抬起胳膊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她靠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只觉得心跳得不那么快了,才摇了铃铛。
春兰没一会就从外面赶过来了。她显然刚醒,衣服也只随意穿了一件。
“郡主怎么了?可是梦魇住了?”春兰问道。
“明天一早你就出去打探消息。不管是我外祖父的,还是幽州的,还是什么别的消息,只要有,就立马来告诉我。”孟舒苓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春兰没想到竟是这样,顿了一下才连忙应道:“奴婢明白了。”
再躺下仍睡得不深,天才刚亮,孟舒苓便醒了。
已经又过去一天了,她还是没收到从幽州来的消息。她总预感着要发生点什么,天亮了,反心慌得更厉害。
香儿才将早膳撤下去,春兰便从外面进来了。她面色有些沉重:“郡主,今日外面出了大事。”
“说。”终于要来了,孟舒苓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今天是个Yin天,惨淡得很,就像前几日,他们去幽州时候一样。
“京中贴了告示,太傅大人在狱中畏罪自杀,表公子被任为甫州刺史,即刻出京。中书侍郎大人罢官归乡,明日启程。还有一件事。”
“说。”孟舒苓已脊背发凉,手指紧紧扣在椅子扶手上,指尖都泛了白。
“京中有传言,道是幽州海匪将平,只是有两位京城派出的将领,命丧大海。”
两位京中派出的将领,那不就是孟深和方天扬吗?
“郡主?”春兰也红了眼睛。她瞧着孟舒苓像是抽离了魂魄般,小心出声问道。
“你下去吧。去准备一辆马车,我要进宫。”孟舒苓语气清寒。
她不相信方天扬会死。那个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还有许多她都无法解释的东西,他既答应了要回来,又怎么可能会死?
可赵家一夜倾覆,孟深和方天扬杳无音信,她不信这是巧合。
宫墙高耸,宫门威严。
孟舒苓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露出飞檐一角的宫殿,背后是Yin云惨淡的天空,她心中就忽然升起了一股苍凉之感。
今日她出门时,父王还没有回来。不过她却遇见了好久都没看到的孟霈。孟霈大约还是恨她的,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自己走了。
偌大的王府,就像偌大的宫城一样,外面看去极近浮华,可内里,却悲凉极了。
“宛仪郡主,您要不然先回去吧。三皇子生了病,圣上这会在瑾荣宫里呢,一时半会兴许是回不来。”陈明已经劝了第三次了。
可这位固执的郡主自打到了御书房的门前,就跪在这不走了。
陈明急得团团转,这外头石板地硬得很,哪里是郡主这样的娇贵人能跪得了的?
他从孟舒苓左边走到右边,又道:“郡主也该知道,圣上有多喜欢三皇子,那么小个人生了病,兴许圣上要到晚上才回来呢。郡主不若先去歇着,等圣上回来,老奴立马就遣人去请郡主来。”
可任他说什么,孟舒苓都一动不动。
陈明劝她不成,便又想去劝她旁边跪着的那个侍女,可谁知那侍女更是冷着脸,浑身像是有了杀气一般。
陈明无奈地往后退了两步,一抬头,看见二皇子走了过来。
“哎呦!二皇子,您快瞧瞧,老奴怎么说郡主都不听,这可怎么是好?”陈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迎着孟澈就跑了过去。
孟澈就是冲着孟舒苓来的,他也没管陈明,径直朝孟舒苓走了过去。
“落落,落落!你先起来。”孟澈想要将她扶起来,可孟舒苓却并不听他的。
孟澈这人其实甚少生气,这会却是神色更加严肃:“落落。孟舒苓!你给我起来!”他不由分说便将孟舒苓一把拽了起来。
孟舒苓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抬头看向他时,眼泪已不自觉流了出来:“你做什么?!”
☆、长夜有尽东方既白
“我做什么?落落,你这样跪在御书房门口, 什么用都不管!”
“我不管有没有用!我外祖父蒙冤入狱, 我舅舅罢官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