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心中有数。”
“李明晔心里有我?”孟舒苓笑了出来,“春兰,都到这会了,你还替他说话?你是不是想说,你也有苦衷,有不得不给李明晔办事的苦衷?我告诉你,我说绝情,就一点不会犹豫!”
☆、长夜有尽东方既白
“是春兰自己做了错事,路既走了, 也再不能回头。只是郡主, 眼下大局将变,风云异起,今日春兰走了, 郡主还要多多保重。”
春兰撑着身子跪正了, 朝孟舒苓磕了头。
孟舒苓冷冷地看着她, 她心里就像外头的雨天一样满布Yin云,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没有优柔寡断的权利,她念着往日春兰的所有好,可这个人,终究留不得。
“春兰,叩谢郡主。”三拜而止,她猛地从袖口抽出短刀来,一刀插在了自己心上。
轰隆隆——
一道惊雷,雨突然就大了起来。劈里啪啦的雨滴毫不留情地连缀成雨刃, 斜斜地沿着屋檐削了下来。
孟舒苓忽觉一股凉意自脚底而起, 让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她跌坐在地上,看着对面已经咽气的春兰。
芍药走的时候, 她觉得春兰是个好人,她不该怀疑好人的。今天见过赵易回来,她觉得春兰是个坏人,到底还是她太粗心大意了,才没有发现。
可现在, 春兰死了,她却突然不知道该说春兰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来人。”
屋外进来两个黑衣暗卫,什么话都没说。
“把她抬下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生安葬。给她立个碑,上面写上,‘广平王府纪氏春兰’。”
人很快就走了,地上的血迹也跟着清理了干净。
孟舒苓在床上坐到后半夜,雨小了,滴答的声音却没有停。
春兰姓纪,本是存县一个富商纪老爷的女儿,当年存县发了大水,恐怕比如今的汛情还要严重,半个县城都被淹了。纪家刚好在其中。
纪老爷身体不太好,在大水里走了,留下纪家母女,因着灾情流离失所。后来纪夫人染病,还没来得及治好,春兰的堂兄就带着人把她家产夺了。
那时春兰也就是七八岁的年纪,她被她堂兄一家绑了,卖到了京城,大抵是先遇上了李明晔,后来转手到了广平王府。
孟舒苓忽然想,倘若没有那场大水,会不会春兰能过一辈子安生日子,嫁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吃穿不愁。
可世间万事都没有如果,天灾,人祸,本就没有分别。
香儿知道春兰姐姐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娘说,春兰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了。
香儿知道王府里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所以她给孟舒苓梳妆时,什么都没说。可她也看出来了,郡主心情很不好。
“父王回府了吗?”孟舒苓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开口问道。
“还没有,王爷从昨天就没回来了。”香儿看看外面天气,昨天下了大雨,今天也还是没晴开,王爷也没回来,府里都显得有些冷清了。
宫里,是不是出事了?
孟舒苓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她猛然起身就往出走去:“备车,我要进宫。”
只是还不等她走出自己的院子,突然一个小厮从外边跑了进来:“郡主!不好了!王公子领了好些人马,将我们府上都围起来了!说是王爷犯了重罪,要抄家呢!”
“什么?”香儿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你可听错了?”
那小厮跪在地上,满脸焦急:“小的没听错,就是那个王公子,领了好些人,已经都围起来了!”
“王梓用,果然二哥和表哥都说得不错,该坐不住的人,总算坐不住了。”孟舒苓冷笑了一声,“去,把府里所有守卫都召集好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抄广平王的家!”
“原来郡主真的是装疯卖傻,不是真疯了啊。”
孟舒苓话音才落,王梓用便领着大队的人马,站在了孟舒苓这个院子的门口。
“郡主,别费劲了,不仅王府外边已经被我们的人围了,王府里,我的人,也已到了各处,只等着我一声令下,拿人封院,用不了多久的。”
孟舒苓勾唇笑了一下:“王公子好大口气,广平王府也敢随意进出。王公子倒是身无功名一事无成的,也不怕连累了吏部尚书大人吗?”
“哈哈哈哈。”王梓用笑得张狂,“郡主怕是久居归阁之中,已经不知道外面的形势了吧?郡主猜,王爷为什么昨日一天都没有回府呢?”
果然是皇宫出事了。
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只是不知道宫中的状况如何,看这样子,恐怕孟澈那里也凶多吉少。
只是她不能慌。孟舒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