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下午不是还要去签合同?”
江流云兴味盎然地看着他俩:“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放这样一个火药桶在身边实习,桐桐你也真是够闲的。”
姜玟桐沉下了脸:“江流云,我警告你,不要再这样叫我!”
“跟我见什么外?接下来不是还要合作大项目么,你手里其他不重要的杂事都可以放一放,领导不是说了让你全力配合我推进项目么?”江流云朝着姜玟桐挤眉弄眼了一番,走过高塬身边时,又轻轻吐出了一个德语单词。
没想到高塬将长腿一伸,拦住了江流云的去路,低声喝道:“你敢不敢把刚才那词再重复一遍?”?
江流云刚说的是“arschloch”,他大概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懂德语的脏话,朝姜玟桐讪笑了一声便绕开了。
进了地库,高塬还在生闷气,一路走得很快。姜玟桐在他身边笑道:“你是不是没吃饱,气这么大。”
高塬没好气地问道:“这个江流云就是你之前说的对你帮助很大的人?”
她点点头:“我刚来的时候什么人都不熟,就他热情一点,带我吃饭,教我用模型什么的。这些年也没怎么出格,最近不知是怎么了。”
“不知是怎么了……”高塬说,“姜玟桐,我看你根本就是是非不分,小恩小惠就能打动你?我跟你讲,这种人渣就应该让他滚得越远越好。”
“是是是,是我不好。小高老师,你垮着脸好吓人,我有点害怕。”
高塬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咳:“请注意场合,小姜同学。”
姜玟桐又安慰道:“你放心,这种人我从来都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同事罢了,为他生气不值得。”
高塬却冷冷问了一句:“那你把谁放在心上?”问完也不等她回答,转身就上了车。
当晚,姜玟桐没能去跟向秋瑚学琴,而是被所长叫去参加丁泽集团组织的饭局。
她到包厢的时候,祝斐已经跟各方领导推杯换盏了好几轮,江流云恭恭敬敬地坐在祝斐身边,时不时替他添酒夹菜。
在一团乌烟瘴气中听完大佬们的高谈阔论,祝斐终于想起来给姜玟桐介绍在场的人。他嗨了一声,招手让她过来,又朝着对面虚虚一指:“正中是丁泽集团股权部的陈总,右边是宁阳银行的付行长,左边是我们汇泉资产的王总,大家都是熟人,你别扭捏,快过去挨个敬几杯酒,以后好合作。”
姜玟桐依言走到陈总面前,却听祝斐又说:“陈总,您有所不知,小姜可是丁玹总的儿媳妇。”
陈总跟身边的人聊得正欢,闻言仰起头来,探究地看向姜玟桐:“那真是幸会幸会。”
“不过可惜,这一对金童玉女在年中分手
了。”祝斐哈哈一笑,“不过瘦死的骆驼总归比马大。”
听到这话,那几个大佬均是笑了起来。
姜玟桐端着酒杯,尴尬地站在一帮油腻男中间,笑也不是,骂也不是。
她只好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陈总,我喝了,您随意,还望以后多多指点。”
谁知这几个人嘻嘻哈哈半天,非要姜玟桐坐到他们三个中间,正僵持不下,门被人推开了。
来人是岳谨。
姜玟桐看到岳谨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是啊,丁解语是丁泽集团董事长的掌上明珠,这样大型的跨国收购,岳谨身为总助,怎么会不参与?
可她恰恰想错了。
岳谨解下外套施施然落座,也示意大家别站着:“你们也太不绅士了,三个男人为难一个女人,还不赶快让姜总监去吃口东西。”
陈总在岳谨耳旁低声说了几句后,岳谨对众人笑道:“vpc收购一事我略有耳闻。”
祝斐点燃了一支烟,笑眯眯问道:“岳总,我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丁泽集团一直以来的发展重点都是传统能源化工,为何此次要收购一家外资药企?这与丁泽集团的定位严重不符啊。”
别看祝斐官不大,他向岳谨问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资格。他浸yIn资本市场多年,看项目的眼光毒辣,俗称“PE投资Yin阳手”。
凡是被他否掉的项目,最后都毫无例外地爆了雷。
岳谨喝了口茶,这才悠悠说道:“丁泽集团这几年赚了不少钱,也想做一些兼济天下的好事。大家知道,VPC公司专注于小儿血ye病的药物研发,我们想,如果能将VPC收购回来,对国内那些苦于药物昂贵、没法得到有效治疗的孩子们,是一件好事。”
说完,岳谨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姜玟桐一眼。
祝斐这老油条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眼神,他心领神会道:“姜玟桐以前参与过不少这样的项目,报告的水平研究所有目共睹,只沟通客户实在是大材小用,这次就带着流云一起做吧。”
在一旁安静如鸡的江流云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岳谨又是一笑:“可惜这项目不是我主导,不过姜总监到时若有问题,我们一定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