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散。
沈知寒只觉一股冰冰凉凉的ye体逐渐蔓延向四肢百骸,而随着这些ye体的蔓延,疼痛便仿佛被播了种似的,开始从血rou深处逐渐冒出了头。
似是利刃直接割伤,先是一阵尖锐的疼,随即便是绵长的钝痛,且随着时间推移开始缓缓腐烂。他挣扎着抬起手,却没有在自己体表发现任何伤痕。
正奇怪着,便觉坠痛开始从内腑之中生根发芽,直接疼得他丧失了所有思考能力。
迷迷糊糊间,沈知寒识海之中便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原来师尊每时每刻都要忍受这种折磨!
似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白树也缓缓道:“移除了枷锁,想必君无心便能松快许多,也能想出修补天穹的办法了——只是你便要替代他时刻忍受这种疼痛了。”
沈知寒闻言,却艰难地扯了扯唇角:“值了。”
比起师尊,他什么忙都帮不上。不会布阵,不会锻剑,不会补天……每天嚷嚷着要救世,要保护别人,却一个人都护不住。
这样就很好……他来背负枷锁,由师尊去做护世之人……
沈知寒这样想着,似乎体内的疼痛也减轻了些。
人在疼痛之中的感知总是要比平时稍微低一些,沈知寒浑浑噩噩不知多久,只记得白树似乎说过些什么,却记不清内容了。
当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在一张极大的床榻之上。
大抵是与他歇下的小屋不大相同的。
沈知寒茫然躺着,身体各处的疼痛由内而外又由外蔓延至内部,让他连动一下眼珠的力气都没有。
他望向窗幔后方的一片黑暗,迟钝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起来。
——这是哪?
难道是疼得太厉害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看着周遭与世界树空间全然不同的样貌,沈知寒有些茫然。
可就在此时,他鼻尖却捕捉到了一缕熟悉的香气。
——若他所记不错,这香气与入睡前墨宁放到他床头那一炉香味道是一样的。
沈知寒这样想着,终于勉力用一只手臂撑起身子,四下打量起来。
他一开始的感知不错,身下这床确实极大,铺着兽皮与大红锦被,柔软温暖。
鲜红纱幔垂挂四周,幽幽烛光在纱帘之后跳跃着,将这方空间的黑暗尽数驱散。
似乎是一个凭空构建起来的空间,又好似……一场梦境。
他正这样想着,眼角余光却瞥见了自己身上的衣料。
一片鲜红。
似乎还是无为宗道袍的制式,连花纹都没有丝毫变化,可原本的玄色丝缎却在这梦境之中变作了大红,几乎一瞬间便晃花了沈知寒的双眼。
脚步声从外传来,沈知寒抬眸,便正巧望进了一双如玉墨眸。
“……阿宁?”
他忍着体内剧痛,努力令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却还是带着些隐而不发的沙哑与颤抖:“你怎么……”
沈知寒感觉惊讶,多半不是因为这个奇怪的梦境,而是因为墨宁的衣着。
与白日见到的一样,青年一头鸦羽般的墨发被金冠高束成马尾,可他身上的衣着却变了。
原本墨色长衫和他一样变作了大红色,在紫金大氅衬托下贵气逼人,却不再像是一个贵公子,反倒像是……一个新郎倌。
等等——新郎倌???
沈知寒有些不可思议地再度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着,面色迅速黑了下来。
不会吧???他这是梦到自己与墨宁成亲了?!
见他难得满脸懵,连平日里波光潋滟的眼眸中都满是茫然之色,墨宁终于站在床边,低低笑出了声音。
沈知寒身体生得匀称修长,即便是如今这般随意撑着,通体线条也好看得过分。大红色反倒比玄黑色更能衬出他羊脂玉般的皮肤来,在通明烛光下美得惑人,眼波流转间那原本几不可见的媚意便被勾了出来,看得人心头发热。
繁复衣领因为他现在的姿势稍开了些,却比严丝合缝或直接赤裸更为诱人,墨宁看着,眸光便沉了下来。
他躬下身来,单手撑在沈知寒身侧,一条腿也压上了大红的锦被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嗓音却微微沙哑,带着些难耐的躁动:“师尊可知……您这样有多诱人?”
“阿……阿宁……”沈知寒被他的Yin影笼罩着,心中却一阵阵地发虚,“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为师也不知这梦境是怎么一回事,你先冷静……先从、从我身上下来……”
他别开头,想要避开墨宁吻下来的唇瓣,却被人不偏不倚地亲在了耳垂上,身体立时一僵。
谁知墨宁见状,却低笑一声,抬手抚上了沈知寒的脸颊,随即捏住他的下巴,强行将沈知寒的脸扳了过来,令其面朝自己。
“师尊不记得了么?”墨宁神态虔诚地吻了吻沈知寒的眉心,随即抬起头来,眸中笑意盎然,“这可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