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跟何槐小声抱怨,“你凶他做什么?万一真把人家娘亲叫过来,可有你苦头吃的。”
何槐倒是满不在乎,“没事没事,这种孩子就该被打一顿,他娘肯定先把他收拾一顿然后摁着他过来给咱们道歉!”
林梓:“……”
你想得倒美,天下母亲哪有不护着自己孩子的,要收拾也是收拾他们几个。
林梓猜得不错,没一会来了个美妇人过来了,一只手里领着个大扫帚,另一只手牵着那小孩儿,怒气冲冲走过来。
“是谁欺负我儿子?”
何槐:“……”
还真让他给猜中了。
那小破孩一手指向他,大声说,“就是他!”
妇人美目横起,“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孩子?”
何槐不自觉后退了几步,声音也弱了几分,“你儿子他敲诈勒索……”
对比一下俩人身形,这说法显然没什么说服力,“你说我儿子敲诈勒索你?”
“嗯……”
“你也好意思说!”她破口大骂,“你一个大男人杵在这儿,能被一个小孩子欺负了?”
何槐心里可憋屈了,“对……对呀!”
“他敲诈你什么了?”
“糖葫芦。”
林梓默默捂住自己的脸。
妇人正准备开骂,林姑娘赶忙走上前劝架——这在人家地盘上呢,先不说能不能吵赢,反正惹到人家就大事不妙了。
妇人正准备开骂,何槐顶着脸皮准备听着,忽见妇人表情不对劲——她愣愣盯着林姑娘,连扫把掉了都没意识到。
“菏惜?你回来了……”她有点不敢确定,伸手摸向林姑娘的脸,她想躲,但是见林梓一副“你千万别动”的高深莫测模样,只得硬着头皮让她摸。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眼前这个姑娘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缩回手把扫帚捡起来,“我认错人了,你们走吧,别来这地方了。”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你还想把他们几个打发走?
何槐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摆出一副死皮赖脸模样,“这位大姐,你别这样嘛,我们好不容易来……”
林姑娘忽然说,“那个……我娘亲的名字有“菏惜”二字……”
不用何槐耍赖皮,妇人身形顿了顿,回过头来面色很是勉强,“我就说嘛,这么多年过去了,菏惜不可能还是小姑娘模样……”
她声音又低了低,“真是没想到她真的要跟外面的人过日子,连孩子都大了!对了,她人呢?她没回来看看?”
见众人都耷拉着脑袋,她恍然大悟,“菏惜是不是还不敢回来?跟她说,让她回来嘛,她当初一气之下跟那个男人跑了,她爹娘可是难过了好久,不过后来也想好了,总念叨着她怎么还不回来,这么多年来,一有人路过他们家门口,她娘都要出来看看是不是她回来了……”
她这么一说,林梓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他该怎么说,那个菏惜已经死了,死在她以为最爱他的那个男人手里。
她把身上一点值钱的东西尽数给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靠着她的血rou一步步成功,却对她下毒手,她的女儿过得也不好,受尽屈辱,不得已才过来投奔她们。
林姑娘低着头,轻声说,“我娘已经走了……”
听完后妇人一边掉眼泪一边咬牙切齿地说,“我就知道会有这种后果,还劝过她说我们与那些人都不是一个种族的,不能走到一块儿去!他若发现她真面目,非杀了她不可!她还妄想着那个男人会理解她……她怎么能傻成这样?”
她又拉着林姑娘说,“你别怕,你是我们族中人,以后跟着我们住就行了。”
林姑娘比何槐的嘴巴甜多了,“谢谢姐姐!”
一声“姐姐”喊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摇摇说,“算了吧,我可是比你娘年纪都大,喊大姨就行。”
“大姨!”
林梓和何槐听了都叹了口气,来的时候就怕其他落头氏不肯接受她这个外来的族人,没想到这个凶巴巴的女人还是愿意接纳她的。
落头氏里的人不与外人多交流,东西都是自产自销,现在又是鱼虾最多的季节。
街上好大一股腥臭味。
林梓甚至还瞧见了好几个食rou鬼。这只鬼专门吃动物死臭的尸体。因此,对于动物死尸,不可乱抛弃,要扔到水沟、脏乱之处,以免被鬼吃了。
林梓捂着鼻子走过去,假装看不到它们。
即使隔得老远,也能闻到浓浓的恶臭味儿,一巷子的死鱼尸体,就一个食rou鬼蹲那里津津有味地吃着。
“你们这个巷子都不清理么?”
她看了一眼林梓,“谁愿意清理呀,反正左右没人,就这样算了。”
“……”
还真是敷衍啊!
“最好还是清理一下。”林梓建议道,“要不然这种地方容易生鬼怪。”
“你放心,我们不信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