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侍女神情有一瞬微妙,轻声应着下去了,不一会儿,拎来一个竹子做的鸟笼,青翠的竹笼内,一只圆鼓鼓胖乎乎的鸽子站在里面。
“娘子。”
侍女低下头,忍住表情上的古怪,她都没见过这么胖的信鸽,到底是谁养的,就这还能送信?
安然示意她把鸟笼放在桌子上,然后叫她退下。
桌面上摊开一张雪白的宣纸,憨态可掬的虎形镇纸压在上头,她从笔架上挑出一支毛笔,斟酌片刻,落笔如行云流水,很快写好了信。
这时她放下笔,看向鸟笼,笼子里的信鸽终于屈尊降贵咕咕叫了两声,算是给了回应。
安然没在意这只鸽子的态度,将信卷成筒状挂在鸽子一只腿上,然后将它轻轻推出了窗户。
信鸽展开雪白的翅膀,没见它多用力,圆滚滚的身子竟然成功飞了起来,速度还不慢。
目睹了这一幕的侍女有些呆,原来它还真能飞啊。
没人知道胖信鸽飞出了盛家的范围就在空中莫名消失了。
南方昭城,唇红齿白的男童在街上颇受欢迎,他左手拿着东家阿婆送的烧饼,右手举着西家阿爷给的糖葫芦,嘴里含糊着打着招呼。
某一刻,男童眉毛一挑,飞快应付完热情的街坊们,三两下吃完了一根糖葫芦,往最近的巷子里跑。
狭小昏暗的巷子里,雪白的信鸽是一抹极明亮的颜色,男童伸出油腻的手就要去抓鸽子,被信鸽嫌弃的躲开。
他嘿嘿笑了两声,再伸出手时干干净净,飞快准确的抽出了信鸽腿上的信纸。
信鸽恼怒的抢走了他手里的烧饼。
小五也不在意,他展开信,见又是一件麻烦事,不敢骂安然,只能吐槽起这个世界的天道来。
“都被穿成筛子了还不知道。”
不算他和偷渡而来的安然争流,单说云岚城就有一个盛惜,走的都不是正规途径,现在南方小城又出现一个疑似穿越者,这个世界的天道是在睡大觉吗?
他把信揣回袖子里,没管身后跟着的信鸽,回了昭城落脚的客栈。
争流在擦他的剑,在这个世界,他是在江湖上行走的落魄剑客。
不过小五对他不走心的扮演嗤之以鼻,落魄剑客?他哪点像是落魄的剑客了?
看不出材质却本能知道不凡的玄衣,宽袍大袖,勾勒出穿的人挺拔的身姿,神情冷漠,举止不说优雅贵气,却有一种脱俗的韵味。
被认为玩票公子哥的概率远高于落魄剑客。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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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恩负义(义五)
盛惜在邓家的日子并不太好过, 不止是因为邓母和她作对, 百般阻挠她和邓戚培养感情,还因为盛珍的态度。
被赶出盛家, 盛惜几次想要上门求情都不得入门, 这般坚决的做法让盛惜很是怀疑是不是有些事情暴露了。
不然以盛珍昔日对她的宠爱程度,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彻底对她心寒?
邓家, 她坐在梳妆台前,将一只金簪几乎要捏变形。
盛家的偌大富贵是她早就心有觊觎的, 虽然这个时代商贾地位低下,但铜钱可一点都不臭, 多年的生活经历告诉她,要想提高社会地位, 唯有走仕途一道, 商人钱再多也只是粗鄙商贾。
当然,她是女子, 不可能当官, 但妻凭夫贵,丈夫当了大官,她一样地位尊贵。
嫁给邓戚只是第一步, 举人娘子更只是开始,她不仅要当官夫人, 还要让邓戚的仕途中自己起到不可缺少的作用。
她想到的唯有钱财,大笔的钱财可以让没有靠山的邓戚走得更高更远。
钱财从哪里来,只能是盛家。
因此, 盛珍必须死。
但现在这一步貌似出了岔子。
铜镜中,气质温婉的女子紧紧拧起秀眉,她倒是不怎么担心失败了的后果,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盛珍还是念旧情的,甚至连摊牌都没有,只是拒绝了她的登门。
只要还念旧情,那就好办,她有的是办法磨得盛珍心软,只是她想起在盛家看到的情景,盛珍似乎有培养盛乐和盛菱的意思。
这不是好事。
盛惜确定盛珍的身体不怎么好,不然有个神医在身边也不会整天病歪歪的模样,以往盛珍最疼爱的妹妹是她,整个云岚城都只知她盛二娘子,盛三盛四几乎不为人所知。
她也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对盛珍出手,盛珍死后,凭借着盛珍最疼爱的妹妹这一身份,足以把大半盛家家资纳入怀中,甚至要是运作的好,说不得能争取到十成。
但现在盛三和盛四的冒头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