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身后跟着一大帮威风凛凛的金吾卫。
“……贵人等不及侯爷出去,先进来了。”管家这口气喘得太大了,这才把话说完了。
那胖内监走得太急了,脸上都是汗,他也不擦一下,三步并两步地过来,对着顾明熹躬身唤了一声:“卫公子。”
沈牧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个混蛋小子就是“卫公子。”
他恍惚觉得那胖内监的姿态特别地恭敬,几乎有点卑躬屈膝的意味,真是奇怪的错觉。
沈牧上前,试探地问道:“不知这位公公……”
胖内监对着沈牧,神态立即倨傲了起来,挺着圆圆的肚子,用下巴对着沈牧:“吾乃皇上御前中常侍是也。”
那可是天子座前最受重用的内监。
沈牧遽然一惊,这腿脚就发软了,差点想跪下:“沈牧惶恐,不知贵人来此有何吩咐?”
内监德福鄙夷地看了沈牧一眼:“我才不是来找你的。”
他又转过去,对着顾明熹客气地道:“嗯,这个……皇上念及卫家先人毕竟于社稷有功,虽有不臣之心,但满门皆亡,未免责之过苛,皇上颇为不忍。现听闻卫家有稚子尚存,寄居平阳侯府,皇上仁德,传召卫公子入宫,欲加以安抚体恤,卫公子,且随我走一趟吧。”
顾明熹别过脸去,懒洋洋地道:“不想去。”
沈牧几乎要晕倒,对着顾明熹怒目而视:“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皇上传召,说什么不想去,真是大不敬、大不敬啊!听姑父的话,快去,别让贵人久等。”
德福听见沈牧对顾明熹说得不客气,他脸上的汗流得更快了:“咄,沈侯慎言,我自与卫公子说话,与你何干。”
沈牧里外不是人,只好讪讪地退到一边去,不再敢吭声。
德福对着顾明熹堆起满脸笑:“卫公子,皇恩浩荡,欲对您加以赏赐,就劳烦您和我去一趟,别让小人为难。”
沈绿绮走过来,对着德福深深地施了一个福礼。
德福是知道这位沈二姑娘的,绝色真是绝色,祸水也真是祸水,就因为她,惹出了多少事端,他哪里敢受这个礼,忙不迭地避开了:“姑娘多礼了,很不必。”
沈绿绮拿出了一大锭银子递过去,和气地道:“公公辛苦了,请公公喝茶,我表弟年幼,不懂事,此去还请公公多多照拂,在此先谢过公公了。”
德福本待不接,但眼角瞥见顾明熹在朝他挤眉弄眼的,他就笑了一下,默不作声地接过了那银子。(
沈绿绮方才略放心了点。
德福转过来满脸殷勤地看着顾明熹,他心里急得快哭了,若不是这许多人在,恨不得就扑过去抱着顾明熹的大腿了。
德福的目光过于热忱,几乎要烧起来了,把顾明熹看得差点打了个哆嗦。
他道:“好吧、好吧,那就走吧。”
德福大喜过望,当下和顾明熹一起出了平阳侯府。
☆、第 24 章
外头,一辆宽敞而华丽的八驾驶马车已经候在那里了。
一上了车,德福搓了搓手,嘿嘿笑着:“顾公子,皇上和太后有急事宣召,奴才只能直接到沈家来找您了,一时情急胡乱编了一个理由,您看还好吧,没有露馅吧?”
顾明熹不说话,把手伸到了德福的面前。
德福心领神会,赶紧把方才沈绿绮给他的银子恭敬还给了顾明熹。
顾明熹“哼哼”了两声:“火急火燎地找我做什么?”
德福苦着脸:“哎呦,小祖宗,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顾王爷来了,太后等着您去救火呢。”
顾明熹“嗤”了一声:“我若是运气不好,这会儿已经埋尸荒野了,也救不了火。”
德福不敢吱声,只是陪着笑脸不住作揖。
顾明熹也不为难一个奴才,这一路无言,到了皇宫,德福直接将顾明熹带到了顾太后的慈安宫。
顾太后正在那里等着,一见了顾明熹就站了起来,满脸含笑:“长生。”
顾明熹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参见太后娘娘。”
顾太后心里暗骂,这小子这会儿又这般客气生疏,八成不好说话。
她亲自上前扶起了顾明熹:“自家人,何需多礼,长生和姑母生分了。”
顾明熹得体地微微一笑:“长生前面放肆过一次,惹来了杀身之祸,此后定当戒骄戒躁,修身养性,不敢逾越了。”
顾太后扯着嘴角,皮笑rou不笑:“小混蛋,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你需记得,当日你曾欠我一个人情,如今,我就要讨回这个情了。”
“呃?”顾明熹还真的差点忘了这个,懊恼不及。
顾太后又换了一幅语气,慈爱温和地道:“长生,你自己想想看,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被你那样打了,他难道能不气恼,何况,他之前并不知晓那沈姑娘是你所中意的,总之都是一场误会,你去和你父亲说个情,且揭过这一回,我们母子都是感激不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