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柳氏心疼沈绿绮这几年的苦苦守候,看着顾明熹丰神朗俊的样子, 就觉得分外刺眼, 她才不管林群山是什么将军,当下哼了一声:“敢问这位公子是何许人啊?与我们沈家有何干系啊?”
“小可卫楚晏,与沈家二姑娘有婚姻之约, 今日请林大人保媒,特来求娶,求沈侯爷、沈夫人肯首。”顾明熹朗声道。
柳氏皮笑rou不笑地哼了一声:“卫小公子啊,这么多年了,哎呀,我都快忘记你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你死哪里去了,现在记得回来了,我告诉你,我家阿绮已经嫁人了,和你再无瓜葛,你赶紧走,爱娶谁娶谁娶去,别到我家来捣乱。”
顾明熹心里再一次把顾弘韬大骂了一顿。
这四年来,他跟着顾弘韬东征西战,诸多凶险,但他没有一刻忘记沈绿绮,每隔半年就会给沈绿绮写一封信函,托人寄出。
他从来没有收到过沈绿绮的回信,那是自然,因为他不敢告诉沈绿绮他究竟身在何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所写的信函,都被顾弘韬截下来了,一封不漏。
直到这回顾明熹打算到洛安去见沈绿绮,临行之前,才无意发现了这个情况。
顾明熹十分愤怒,而顾弘韬只是冷冷地道:“胸无大志,做这等小儿女丑态,也不怕人笑话。”
顾明熹气得眼睛都红了,和父亲大打了一场,两个人都负了伤,最后顾明熹愤然离开。
但这些缘由,顾明熹不敢对柳氏说明,他对柳氏抱拳,用最诚恳的语气道:“沈夫人恕罪,我这些年一直想挣出个好前程来,才有脸回来见阿绮姐姐,我在林将军手下做事,军情机密、事关重大,不可泄露,上峰严令,只字片纸都不可往外传递,并非我负约,实乃形势所迫,还请沈夫人体恤。”
林群山赶紧搭话:“是,卫……呃,卫都尉身担重责,事涉要务,我令他须得严守军纪,倒是耽搁他了。”
柳氏的父兄都在军中,知道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听了这番说辞,心下微微有些松动。
顾明熹观察颜色,再接再厉,道:“我这回立了一个大功,得封中黄门都尉,还得了很多赏赐,我想差不多可以回来了,这才向林大人说明缘由,幸得林大人体恤,还愿意随我前来,为我做个保媒。沈夫人,我知道我不对,但我对阿绮姐姐却是一片赤诚、天日可鉴,求沈夫人成全。”
他指了指外头:“我当年答应过阿绮姐姐,定要混个出息,如今,虽非显贵,我亦尽我所能,备了聘礼,聊表诚意,请沈夫人过目。”
柳氏嗤了一声:“你当我眼皮子浅,贪你那几两银子的聘礼吗?”
而这时候,管家又进来了,结结巴巴地话都说不清楚了:“夫人、侯爷,卫公子带了一百二十八担聘礼,要我交接清点,我、我有点迷糊了,不行,得叫账房先生过来帮忙。”
柳氏和沈牧对视了一眼,当下起身走了出去。
到外头的院子一看,别说沈牧了,连柳氏都吓了一跳。
院子里满满地摆着百来个箱子,一部分打了开来,乍一眼看去,绫罗鲜亮、珠玉流光,真是奢华无比。
前头摆着两丛珊瑚树,树高半人,最粗的枝干几乎有儿臂大小,艳丽如血、鲜亮如火,宝光四溢。
再看那边,一对白鹿在那里呦呦地叫着,通身雪白、皮光水滑,一丝儿杂毛也没有。一对大雁被捆住了翅膀,伸着脖子嘎嘎地叫唤着。这几只禽兽都被挤到墙角去了,好生可怜的模样。
沈牧腿有点发软,赶紧扶住了墙,连柳氏都觉得有些晕眩。
顾明熹跟在后面,语气恭谨:“仓促之间,不得周全,这些东西且先将就着,勿嫌简陋。”
这也叫简陋吗?柳氏强烈怀疑这姓卫的小子是在向她炫耀。
她勉强把目光从那些聘礼上面移开,咳了一声:“我都还没答应呢,谁允你自作主张先把聘礼抬过来了?”
林群山在一边笑容满面:“这不是,我这个媒人来和沈侯和夫人商议吗?卫都尉一表人才、聪明能干、英武无敌,是个难得的少年英雄,这般大好儿郎,沈夫人你看看,还有什么不中意的?”
柳氏怀疑地看了这位林将军一眼,总觉得他的言语和神态都有点谄媚的意味,浑然不似卫楚晏的上司,倒像是欠了卫楚晏的债似的。
顾明熹挥了挥手,下面站的两个士卒模样的汉子抬着一口箱子过来,放在柳氏和沈牧的面前,打开来。
一阵黄灿灿的光华宝气扑面而来,那居然是满满一箱的黄金,一锭锭码得整整齐齐的,怕不下有万金。
沈牧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来了:“这、这么多金子!”
顾明熹语气愈发恭敬:“这里是一万两黄金,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当。”
柳氏的脸色变了:“这么多金子,你该不会是去当土匪打劫了吧。”
林群山硬着头皮,上前道:“那个……卫都尉作战勇猛,立下无数战功,去岁冬天的时候,西域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