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都能听明白,连起来却不知道秦逸在说什么。
但他也知道,秦逸来这儿定然是因为阮澜。他也知道自己理亏,一句话没敢说。
阮家一片风平浪静,阮澜没将这事儿告诉阮钧。就算她想说,比划一整件事儿的经过对她来说也太难了。更何况刘初三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何苦让人担忧挂念,到时候身子又要不好。
陆追在屋子里换了身衣裳,再出来的时候与往日无差。
刘小五运气好,趁着这时候送了咸rou过来,没和陆追照面。
阮澜拎着咸rou在手里晃,想着今日怎么做——和小青菜一起蒸一下?还是连着鸡蛋一起炒了吃?
她一回头就对上了陆追的目光,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大错事儿似的,明明今天受惊的人是自己才对!
“手上是什么?”陆追问道。
“啊……”阮澜答道,“是咸rou,刚才刘小五送来赔不是的。”
“是吗。”陆追轻描淡写的说道。
阮澜:今天的阿追很不对,好像随时要发火的样子。
她看着陆追的模样,走到他身旁,小声问道:“你不会是在盘算着要给我讲什么烈女传吧?”
陆追眼睛撇到她拎着的那包咸rou,冷声说道:“讲了你听吗?”
阮澜无谓的耸了下肩膀:“小同志,看不出来你还挺了解我,我当然是不听了。”
“我以为秦逸给你讲过不少。”陆追不知怎的,又将话题扯到了秦逸身上。
“那倒是真没怎么讲。”阮澜翻了下原主的记忆,确实没什么秦逸“讲经”的画面。想来也是,人家两个人青梅竹马的,突然有个人开始讲,就太不解风情了。
平日里陆追虽然说话冷,但都没有今日这般像个炮仗,冲的不行。阮澜想了想,觉得有必要给陆追上一堂生动的思想教育课,改变一下他的脑回路,不然以后哪个女的跟了他,有的好受。
阮澜斟酌片刻,开口说道:“阿追,你说这个世上什么最重要?”
陆追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问,倒也静下心来思忖片刻,答道:“名。”
“名声?”
“否。”陆追摇了下头:“他人辱我,我必还之。不做无名之辈,不受莫须之冤。”
“那不还是名声嘛?”
陆追看着阮澜,认真的说道:“不是,是为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名。”
他挺了下腰板,站的笔直——名声之流也不过是为他人而活,但他不想为他人而活,只想痛快的,只想证明自己,哪怕什么都不曾真正的拥有,哪怕到了最后什么都不留下,也好。
这话似是而非,说的浅显却又难懂,阮澜琢磨了好久,发现自己的水平好像有不配教育这位小朋友。
她抬起头,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嗨,说那么多,不如吃rou。你也别吹鼻子瞪眼的,这原本就是他们家应该给我赔的不是。人呢,有骨气固然是必要的,但也别太死板,坑死自己多不值得。晚上咱们两个再搞点小酒,就当给你践行了。”
陆追:???我还没说要走呢!
作者有话要说: 阮阮:所以你不走啊?
阿追:气死我了!!!!
☆、第四十七章(一更)
任由秋意转浓, 澄黄色铺的山上山下,石子路上有了落叶, 踩起来窸窣作响。虫儿也一并变了颜色,披上辉煌的战甲, 是生命最后的高歌。
刘家村家家户户忙的热火朝天, 未到年关却比过年更加喧闹, 随意走在村中便能听见耙子扫麦的声音, 像是给大地挠着痒痒。
再一眨眼, 眼前的热闹便都没了踪影。冬日蛰伏,非但是鸟鸣虫叫,甚至连人都回到了家中歇息。
河水还在兀自挣扎, 薄冰夜里结了,晨起便又被河水一拍尽散。两岸的草木结了轻轻的一层霜, 打远处看去,就像是轻软的雪只喜欢落在这儿似的。
转眼小半年便过去了, 阮澜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之前满满当当的日程突然就松垮下来,令人无所适从。
做饭也没劲儿, 玩石头也没劲儿,和刘珠去大舆镇逛街也没劲儿。
说话只能对着墙说, 对着床头说,对着树洞说。
她开始无比怀念现代产物手机,至少可以消磨时间。
无事可做便会开始回忆以往的时光,人好似老了, 坐在院子里只享日光,脑海中一幕一幕似画卷般展开,阿追离开的日子好似还历历在目。
给他置办了那么多东西,从与同军打好关系的土特产到常备药应有尽有,足足装了两大箱,结果这个人只带了几件衣服就走了。
阮澜叹了口气,至少带点银子在路上用啊。
他也不要,幸好自己机智偷偷塞了些。虽然他是同闵丘同去,但遇到事情哪能一昧劳烦闵先生?
阮澜觉得自己的这种心理,应该就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吧。
这半年里,阮钧见她再不开窑,还以为是没人干粗活,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