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你这个大概要多少钱啊?”
问这个问题的知青叫汪美莲,父母都是普通个体户,平时养一大家子的人都不容易了,哪里还能让她把钱拿去这样糟蹋。
陶小甜也不知道这个价格到底该怎么卖,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这事我还没有问我父母,但是你们可得做好心理准备,这肯定比供销社里卖的贵。”
汪美莲张了张嘴,她想说自己不要了,但是出于自尊心又有些说不出口。
郝月桂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不屑的的嗤了一声,。
第二天是休息日,陶小甜一大早就跑到了陈年年家里。
上工的时候人多眼杂,想说点什么私密话一点儿也不方便,陶小甜就和陈年年约好了今天到她家里聊雪花膏的事情。
去的时候刚好就看见陈天弘坐在院子里编竹篮和背篓。
这会儿陈年年不在,陶小甜就坐在陈天弘旁边观察着他的动作。
“天弘哥,你编得可真好,你什么时候学了这门手艺啊?”
陶小甜和他们家走得近,关系也比较熟络,久而久之,陈天弘也把她当成了一个小妹妹。
听到她这么问,陈天弘道:“这是我以前跟着一个老篾匠学的。”
为了学这门技术,陈天弘还交了拜师费,那时候他腿脚利索,陈贵财虽然心疼钱,但是也没有舍不得。
后来家里自留地的活全都落到了他身上,这门手艺就被他给荒废了。
搬出来后,他轻松了不少,闲着没事,又开始编制这些东西。
挣得钱虽然不多,但好歹也算是一个收入来源。
陶小甜上工的时候也是听说过陈天弘的事迹,她坐在这里看了陈天弘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可惜。
陈天弘长得高大,五官比起一般的庄稼汉子要周正很多,他和陈年年两人都继承了孙慧芳的优点,除了皮肤黑了一点儿,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能让人挑剔的。
只是他这脚实在是太给他拖后腿了,和他在一起,怕是一辈子都过不上好日子,普通人嫁给他还真是得好好掂量掂量,。
陶小甜的目光让陈天弘有点不适,他见惯了太多这种同情的眼神。
他低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陶知青,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
陶小甜十分抱歉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气氛正尴尬时,陈年年踏进了院子。
陶小甜赶紧过去挽住了她的胳膊,“年年你终于回来了。”
陈年年还以为她是在着急雪花膏的事情,笑道:“久等了,走,去我房里聊。”
陶小甜点了点头,进了屋子后,她忍不住又回头望了陈天弘一眼,看着陈天弘埋头编竹篮的样子,越看越觉得他很可怜。
不过,很快她就将这事抛到了脑后,她长这么大除了挣工分外,还没有自己挣过钱,现在陈年年马上就要帮助她走出第一步,想想都很激动。
“年年,你说这雪花膏我到底卖她们多少钱好。”
卖雪花膏给知青们风险很大,又不太赚钱,陈年年不愿意冒险,但是这个卖家变成陶小甜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家庭条件不一样,她说什么那些知青都不会怀疑。
别说,就陶小甜这聪明的脑袋瓜子,搁在她那时代,还有做代购的潜质。
陈年年想了想道:“你和这些知青还要在一起住很久,大家知根知底的,若是卖贵了,恐怕会让她们心里不舒服。这样吧,雪花膏有票你就卖五毛,没票你就卖八毛,手油卖三毛就成。”
这些知青不像城里的工人那样能自己挣钱,很多人的钱都是家里人寄的,还得省着点花。
陶小甜也明白这个道理,像汪美莲那样的,怕是连盒手油都买不起。
她问道:“若是她们还嫌贵怎么办。”
“若是有知青还嫌贵,那你就让她们两个人一人出一半的钱买一盒,然后两个人一起用,这样子她们肯定就能接受了。”
让自己头疼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陶小甜笑道:“对,到时候大家都有,就郝月桂一个人没有,气死她。”
陈年年知道陶小甜一直和郝月桂不太对付,她觉得在这件事情的做法上陶小甜还是太幼稚了点。
“小甜,我跟你说,做生意的人讲究的就是八面玲珑,只要郝月桂给钱,这雪花膏你就一定要卖给她。你想想,她明明那么讨厌你,却还要在你手上买东西,让你赚钱不说,还要感激你,这难道不爽吗?”
陶小甜想了想那个画面,别说,还真的挺爽。
“你说得对,我听你的。”她不仅要卖给郝月桂,还得忽悠着她多买几盒。
陶小甜的好心情显而易见,陈年年趁势问道:“小甜,我让你帮忙的事情怎么样了?”
“哎呀,光顾着我自己,都快忘了你交代给我的事。放心吧,我已经给你安排妥当了,我爸妈愿意帮忙给你把那些货卖掉,但是你得自己找货车拉过去,到时候她们会找人去接应你的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