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的骨头都碎了,用板砖砸的,血rou模糊……不截肢就算幸运了。”
居然哽咽了一下,闭上眼睛把情绪又咽下去,仰起头继续问:“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受伤轻一点。”
“呵——”
言下之意,两只手都废了,只是左手也许能接得好看点。
居然控制不住笑声,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手将椅子扶手捏得死紧,指甲几乎裂开,周围的护士听见声音想过来劝一下,被孟明子喊保镖拦住。
笑了一会儿,居然停下,其实没什么好笑的,可是不能哭,那就笑吧。
孟明子知道居然难受,递过去一张纸巾:“今天我们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不用太自责,你们在一起出去,只有陆清染受伤,证明她命该如此。”
“没有什么命该如此,如果有,我为什么不死在车祸里?”居然继续盯着手术中的灯,“孟先生,会发生今天的事,是因为我没本事,但凡我有本事一些,都不会让陆清染躺在手术室里。”
“居小姐,你现在情绪太激动,需要安定吗?”孟明子不想跟情绪快崩溃的人说话,见居然不理他,便起身去吩咐买一些能稳定情绪的食物来,人到了这时候,只能靠外物冷静了。
保镖们很快买了甜牛nai和香蕉之类的东西回来,而且牛nai热过了;孟明子拿着东西想了想,去找熟人开了一点安定的药物,现在居然最好睡一觉。
开药的医生写着单子,忽然对孟明子说:“对了,居小姐吃药多久了?”
孟明子摇摇头:“我不是很清楚,跟着居小姐的助理受伤了,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起来,她脑子里的淤血压迫神经,多多少少会对本人的……一些行为习惯或者性格啊、行事风格之类的,总之什么都有可能——会产生挺大的影响,吃药本身也会对情绪产生影响,所以我想问问她是不是稳定吃药一个月了,一餐没落吃够了的话,应该来做检查的。”医生絮絮叨叨地说。
其他不说,居然吃药不规律是他们都知道的事,然而风波一茬接一茬,别说当事人居然,就连他们这些冷静许多的,依旧想不起来提醒居然吃药。
孟明子苦笑一声,实话实说。
医生点点头,将单子给孟明子:“居然原本吃的药里就有安定成分了,我就不开其他药了,孟先生你直接让她吃药就好了,吃这些再吃其他的……对身体不好。”
拿着药和食物回到手术室外,牛nai刚好变成可以入口的温度,孟明子将东西举到居然面前:“居小姐,吃药吧。”
在居然开口之前孟明子就抢过话头说:“居小姐,身体重要,陆小姐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不该养好身体帮她报仇吗?哪怕这件事真的是你的错,最好的补偿,不外乎帮她报仇。”
居然移动视线,盯着孟明子的眼睛,问:“真的?”
“从陆小姐的性格来讲,真的。”孟明子将东西又往前递了递,“居小姐,你想想,陆小姐临走前都过来给公仪珩昭使绊子,现在受了伤,最希望,肯定是报仇。”
仔细想想,孟明子说得没错,陆清染不是那种消沉或者以德报怨的人,或许一下子会懵,可难过颓废过后,一定是想报仇。
居然终是缓缓接过孟明子手里的东西,哪怕知道里面的药会让她睡着:“牛nai里放安眠药了吗?”
“没有,医生说你吃了治疗的药,再吃其他安定的药,对身体不好。”孟明子如是说。
“去拿半颗吧,我睡不着的,吃了这药睡不着,我更难受,一次两次而已,不会有事的。”居然疲惫得说,她确实累过头了,身体累,心也累。
或许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一切尘埃落定,希望她有力气去给陆清染报仇。
这件事,在居然这里,过不去了,哪怕将来公仪珩昭落魄、失败到被人踩进泥里,她都过不去,不死不休。
——
即使吃过安眠药睡了一会儿,居然还是很难受,从病房床头柜上的闹钟可以看到是晚上七点,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周围很安静,连外面的走廊也没什么声音。
居然起身穿上外套,恍恍惚惚走了出去,看到孟明子坐在斜对面的椅子上,忙过去问他:“怎么样了?”
孟明子抬抬下巴,让居然看身后半掩的病房门。
里面传来轻微的说话声,居然走过去,刚想抬手推开门,就听见里面白秋行和陆清染聊天的声音。
白秋行说:“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的专家,先去试试吧,国外有很多人会出现手脚受伤的意外,从技术上来讲,国外的经验多一些,而且一些厉害的国手近期也在国外演讲,如果能遇上,就都去试试。”
“行,你定。”陆清染的声音很轻,整个人透出一种压抑的感觉,估计是在忍着疼。
说完正事,两人之间一阵沉默,这件事,在两人之间划下鸿沟,为曾经年少时各种青涩、高傲、明明暗暗的纠葛画下句点,从此以后,两人再也不会有任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