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解毒活血。”
他在牢狱中几日,一直心系外面疫情,数次向衙役打听外头情况,得来的却只是一场讥讽嘲笑,说他皇帝不急太监急。后来听衙役们交谈,得知外头死了人,他就已经知道,鼠疫已经蔓延到了青峰县,如果不加以防控,只会越来越遭。
他拿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给了衙役,只为再见一见知县,再次劝说他,可惜衙役贪婪,知县昏庸。纵使他满怀救人之心,亦无用武之地。
还好,闺女能干,竟然把知州大人请了过来。
白重楼欣慰的看着女儿,说:“柴胡两钱,赤芍三钱,红花五钱……桃仁八钱,桃仁去皮尖杵碎之。”
江妙云每写一个字,心中对白重楼的崇敬就多一分,被冤受刑下狱,他想的还是解救苍生,这是何等的境界。而本该做这些事的父母官,却生生把事情搞成了如此严重糟糕的境况。
白重楼说:“这方子是我根据古方调整的,目前尚不清楚对此次鼠疫是否有效。”
江妙云对着未干透的墨渍吹了吹,说:“爹您好生休息着,我先拿去给顾大人瞧瞧。”
她正要起身走出去,一道身影遮住了门口的光线,父女俩同时抬头,见正是顾珩走了进来。两人就要行礼,顾珩及时免了他们的礼。
顾珩道:“白郎中可好些了?”
“承蒙大人恩泽,草民无碍。”白重楼还是想起身,便让江妙云扶了他起来,说:“大人,草民开了张方子,可以一试。”
江妙云将方子呈给顾珩,他坐下细细的看着。
白重楼又说:“古来鼠疫皆是特别凶猛的瘟疫,尚没有可以治愈的药物,或者草民见识浅薄,医术不Jing,还望大人延请名医,共商共诊,集思广益。”
“白先生可谓医者仁心,本官正有此意,已命人去寻访召集。”
顾珩站了起来,忽然端端正正的朝他作了个揖,弄得白重楼惶恐万分,连呼使不得。
“大人,您这是折煞草民。”
“白先生挽救黎民百姓,我为檀州父母官,您当得起这一拜。”
这一幕让江妙云无比动容,还好檀州来了个好父母官,处处为百姓着想。
顾珩道:“听闻白先生对时疫多有研究,我想请教先生眼下该如何防治。”
白重楼说:“请教不敢当,我朝从未出现过鼠疫,此次来势汹汹,谁都没有经验,草民也只能遵循古法。鼠疫传染之速度比我们想象的更快,据草民观察应该是飞沫传播而来,是以当令所有人以纱布掩口鼻,最好用双层的保险一些。”
“其次,最好将已染病的隔离起来,以免传染更多的人。勤洗手足,常用艾草熏屋,驱邪除菌。得鼠疫亡者,尽快火化尸身。”
顾珩听着白重楼的建议,心中对策已逐渐形成,刻不容缓,他道:“先生好生休息,本官告辞。”
才走出门,就听得他吩咐下属:“将白先生的药方子抄写万份,分发至各大医馆药铺,着令自即日起檀州五县所有人都必须佩戴双层纱布掩口鼻,违令者捕……”
江妙云在屋内隐隐听了几句,忽然想起捡到的荷包还没还给他,便快步追了出去。
“顾大人,大人!”
顾珩住了脚步,转过头,问:“白姑娘何事?”
江妙云笑盈盈从袖中掏出荷包,说:“大人落了东西。”
顾珩见了,下意识一摸腰间果然空荡荡,他太忙了,竟然都不知道荷包掉落了。这东西对他十分重要,是他对亡妻的最后一点念想,随身携着她的珠花,就仿佛她还陪在身边,若是真的遗失,他将悔恨终身,幸好被她拾到了。他连声致谢。
“珠花很别致,”她摆摆手,“我不是有意看的,是荷包口散开无意间看到的,大人看看有无破损。”
他立刻取出来放在掌心里仔细检查,江妙云见他这紧张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这东西确实对他很重要。
“想来是大人极为重要的物件,无损坏可太好了。”
说话间他已将荷包重新佩戴好,轻轻抚着,那温柔的样子仿佛是抚着爱人,果然听得他说:“是我家夫人最喜欢的一枚珠花。”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又不自觉的微微翘起。
江妙云心想,他夫人真是个幸福的女子,能被夫君时刻挂念。
不知为何,她的心口又有些疼痛起来,一阵一阵的揪痛,像有只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心,她痛的偷偷皱起眉,不让人瞧出来。
“大人,沈知县回来了。”
月洞门外有人相禀,顾珩没再耽搁半分,快步走了出去。
***
顾珩忙的足不点地,又见沈海及青峰县一众官员。
沈海讨好的给他斟了一杯茶,说:“大人,下官已经摸查清楚,全县共有八百五十三人感染,死亡二十七人。”
“近九百?”顾珩惊呆了,怎会如此严重。
师爷站在沈海旁边,悄悄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