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漂泊的浮萍,他要应付日军的胁迫,伪政府军官的sao扰,和沪上黑帮公子的追求。虽是戏子,也自有一身风骨。
抗战胜利后,他拒绝各方的邀请,坚持留在了首都,真心实意地为新社会艺人地位的提高而高兴。可没想到,往后的事却打碎了他的美好幻想。
他逐渐失去了舞台,家产,尊严,一切。
一次大会中,为了批-斗他“男旦”的身份,剃了Yin阳头破了相的他被裹上乱七八糟的戏服,被逼踩跷从三张叠起的桌子上翻下来。
他站在高台之上,望着下面一张张兴奋的脸凄然一笑。在顶着怪异的头发旁若无人地唱了一段流水,做了一个卧鱼后,他在观众的唾骂声中完成了最后的绝美一跳。
影片最后给出的镜头是一盏被摔碎的宫灯,算是一个开放性的结局。
这个剧本写得很好,胡子阳又以极佳的镜头调度能力和讲故事水准知名,拍出来一定会成为现象级的作品。
盛慕槐合上了剧本,心chao起伏,这个故事太眼熟了,“荣泠春”,原型不就是辛韵春吗?只是他最后没有从高台上翻下去罢了。
人们如果爱上了“荣泠春”,自然也会想去了解“辛韵春”,了解辛派。盛慕槐当然愿意让更多的人认识辛老板,了解辛派艺术的魅力。这说不定也是她重组凤山的契机。
现在的问题是,爷爷会怎么想呢?
别的事情爷爷或许都会付之一笑,但最后荣泠春破了相,永别舞台,这是爷爷一辈子的遗憾呀,他会愿意将这些变成电影画面,把伤疤放大给所有人看吗?
盛慕槐拿着剧本走到客厅里。
爷爷在看戏曲频道音配像工程的,盛慕槐就抱着剧本坐在他旁边。
正烦恼该怎么开口,爷爷却转过头来,低声问道:“槐槐,怎么了?”
盛慕槐把剧本递给了爷爷。
盛春用眼神问她这是什么,盛慕槐靠着他说:“这是青蓉给我寄来的剧本。胡子阳导演要拍关于京剧的电影,想找我去做艺术顾问和一些片段的替身。”
“那是好事儿呀!” 盛春说。
“您看看剧本吧。”
盛春于是翻开剧本,一目十行地扫了起来,盛慕槐偷偷观察他的表情,一开始严肃认真,后来有些惊讶,最后又恢复了常态。爷爷翻完之后还点了点头。
“什么剧本,我也看看。” 李韵笙伸出手,盛春把剧本递给他。
“爷爷,您瞧着怎么样啊?” 盛慕槐没太弄清楚爷爷的态度,试探地问。
“很好。剧本的结构完整,很有艺术感染力,编剧对民国时期梨园界的规矩和轶事也很有了解。这个导演以前拍的电影我也看过,他能拍出好戏来。”
“爷爷您知道我说得不是这个。”
“我看这电影一定能够起到宣扬京剧的作用,我支持你去当艺术顾问。” 盛春又说。
“不是,您没看出来这个荣泠春……” 就是您吗???
“你说这个呀。荣泠春的一生跌宕起伏,开头很Jing彩,结局很悲凉,可我却比他幸运。” 盛春笑着说,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剧本是以他为原型的。
李韵笙看完后说:“世人总喜欢妖魔化咱们梨园行,但这个编剧看出来是做了不少功课。荣泠春的故事拍成电影,一定会让许多人留下不能磨灭的印象,他值得。”
“不过编剧还是听信了一些小道消息,比如这个沪上帮派的邱大爷,说他替荣泠春摆平了这个那个麻烦,荣泠春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其实根本就没这回事儿。” 反倒是他差点把两人困在香港,无法归乡。
盛春噗嗤笑了:“师兄,荣泠春是个虚构的人物!”
“虚构也得讲究实际啊,那黑帮的大少爷能是什么好人?” 李韵笙把剧本拍在桌子上。
***
既然爷爷没问题,盛慕槐也就表达了想和胡子阳见面详聊的意愿。
在周青蓉的牵线下,两人在一个咖啡厅见面了。他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导演,才华横溢又充满了想象力,而且对盛慕槐很是客气。
他说:“我看了盛小姐的决赛视频,真是令人惊叹。我也打听过了,你就是目前全国唯一的辛派传人吧?”
盛慕槐点头。
胡子阳不禁喜形于色:“你肯定也看出来了,我这剧本就是以辛韵春辛老板为原型的。当然为了艺术冲突我们对他的人生轨迹作了一些修改,但是我还是想尽力还原辛派的舞台。我看过辛韵春先生的录像,那可真是惊为天人。”
“是啊,辛老板的风采有谁不会为之倾倒呢?” 在吹辛老板彩虹屁的方面,盛慕槐一向不遑多让。
两人对辛老板的剧目和京剧名伶的一些心理和惯习做了一番探讨,盛慕槐的话似乎给了胡子阳很多灵感。
他一边唰唰地在一个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一边说:“盛小姐,你说得太好了,咱们开机后还要多交流。”
他把笔记本啪地合上,说:“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