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喜欢的彩灯。凝望许久,感觉到身后的动静,不等那人走近,她已先转身迫不及待地催着:“你快点,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来得及来得及。”伏修谨将袄子披在她的肩上,又牵着她,“今晚街巷酒肆,笙歌延绵,通宵达旦,几时去都来得及。”
出了府门,远远望过去,家家户户的房屋高处均已悬挂着各式各样寓意着丰收的彩灯,绚丽夺目。而灯光之下的欢声笑语越出庭院,在街巷里相遇交织,最后融于皎洁月色,飘向孟阳县的每一寸田地,每一片山野,每一条清河,为丰收而歌,也为希望而歌。
伏修谨看着锦绣脸上盈着笑意,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锦绣扬起脸。令人心醉神迷的笑意瞬间在他的眸里漾开,直达心底,他说:“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开心。”
锦绣也觉得开心,孟阳县的燃灯之景虽不及京城元宵灯节那般盛大,却别具一格,更火热,更有人情味儿。见景生情,她忍不住跟伏修谨说起了第一次与吴娘子一同去逛元宵灯会时的情景。说到了京城花灯的绮丽,说到了河灯长河,说到了糖人,说到了偶然救了一孩子,最后还提了一嘴在买糖人的时候遇到的孟夫人及孟少爷……
但很快,她发现伏修谨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明所以问着:“你怎么了?”
伏修谨甚是不满地哼了一声:“如此佳节,你竟然在你夫君面前,光明正大地说起另一个男人?”
锦绣毫不掩饰鄙夷道:“都快当爹的人了,怎还这么幼稚。”
“说谁幼稚?”伏修谨轻轻捏着锦绣的脸,“我现在是很认真地生着气。”
“咦!”锦绣小手往鼻子前扇着,咯咯笑着,“怎么比青果还酸,看来以后止吐都不用酸果子了呢。”
伏修谨无奈道:“你啊,呆头呆脑想些什么,不吐不是更好?”
“那岂是我能控制的?”锦绣咂咂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不过嘛,你要是敢气我,那可就不一定了。”
“好好好,你现在可是县里饱受好评的县令夫人,我怎敢气你。”
锦绣娇嗔地瞥了他一眼,转身抬手撩起了马车的门帘。街道两边是近来新开的酒肆,现已人满为患,众人早早就来占着位子,饮新酒,品圆月,说故事,好不热闹。
几日前锦绣就禁不住伏修谨的好说歹说,答应了他,今晚出来只去放船灯祈愿,但她这时看着外边的载歌载舞,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口快,做错了决定。伏修谨见她往外探着头,嘴里还小声嘀咕着,立刻就明白了她的小心思,但街上实在拥挤,又不忍她下去受累。
正犹豫着,只见锦绣头也不回,只是手往他这边挠了挠,说:“诶,你快来看那个小孩,rou嘟嘟的,好可爱啊。”
伏修谨靠过去,锦绣所说之人已走了过去,他只看到了背影,一男人的肩上托着一个手拿糖人的小孩,莫名温馨。他脱口而出:“明年,明年我们也可以这样带着宝宝出来凑热闹了。”
“你傻啦?”锦绣一下回过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一边帮他揉着一边说,“那会儿宝宝估计都还没坐稳呢。”
伏修谨正要反驳,就听得小厮说:“大人、夫人,到地方了。”
他将锦绣扶下马车,又从小厮手里接过丫鬟们早早就准备好的船灯,一路护着她走到了一处较少人的河边。
云稀雾少,皎月高悬洒清辉。以山峦为界,此时的孟阳县一半喧阗,一半宁谧。
锦绣双手合十,祈愿后十分虔诚地将船灯放入水中,任它飘向无边的远方。伏修谨一直注视着她,甚至忘了自己手里也拿着一盏船灯。
“你怎么不放?”锦绣提醒他。伏修谨回过神,学着锦绣的模样,将船灯送入璀璨长河。
“你悄悄许了什么心愿?”锦绣在一旁看得百爪挠心,但刚一问完又马上说:“不不不,你别说,别告诉我。”
“明年此刻我再告诉你。”
他说着,牵住她的手,又动动了动肩膀,道:“靠过来。”
锦绣头微靠着他,望向长河之外的朦胧山峦。忽而觉得自己有些矛盾,又或是得寸进尺,佳人在旁,又想要家人也在。
“不知道干娘在做什么?不知……”
不知,她曾经的家人们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放假啦!提前祝大家端午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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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翻了
夜晚天凉, 两人没有待太久,携手回到了马车上。
锦绣有孕在身, 已有些气血不足, 再加上放船灯时吹了风, 没一会儿就窝在伏修谨怀里迷迷糊糊睡了起来。伏修谨摩挲着她的掌心, 擅自替她做了个决定。
之后的日子, 伏修谨一点都不敢马虎, 怕她难受, 就交代了丫鬟在房里放着多种能帮着止吐的酸果子,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