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
好的,我们早知道我们的事已经被全育界和全盘宇界知道了,却没想到连这里的前世神魂们也知道了。
“说起来,”蔺负青忽然笑道,“你们在这地方,是什么育界场景都能看见?别人的洞府也能看见?凡俗界平民更衣解手也能看见?人家小夫妻深夜浓情蜜意……”
蔺负青话还没说完,袁子衣就涨红了一张老脸,连连摆手道:“唉呀,蔺魔君!您怎地这样说话,那般龌龊事岂是君子所为!”
方知渊捏拳时骨头就咯吱一响,冷笑道:“也就是说,不君子的人真能看见?”
“噗咳咳……”
轩辕意终于在旁绷不住喷笑出声来,捧腹连连摆手,“哈哈哈……尊首,咱们这些鬼魂儿其实也不是想看什么就能看啊。要凝神耗力许久才能往阳间一瞥,基本上没人会浪费Jing力去看那种……奇怪的场面的。”
“一般濒临阳界的缝隙都有人轮班守着,每当有谁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场面就立马呼朋唤友,众神魂得了消息再呼啦啦围上来看……”
蔺负青听着就忍不住暗想:这个大场面当真不包括“煌阳仙首醉酒后抱着魔君骂师哥花心滥情开后宫”这种刺激的东西么?
念在当事人就在身旁,终是留了情面没有问出口。
又往深处走一走,两侧已经能看出修建的道路与楼房建筑的轮廓。他们知晓这都是一个个无法归家的魂魄们执念所凝,不禁唏嘘。
忽然间,对面一道蓝衣身影急急而来,失了往日稳重优雅。
“大师兄!二师兄!”
蔺负青与方知渊同时变色抬头,“明思……”
那身影赶至面前,果然是前世的荀明思。琴师此刻是神魂状态,终于不再是残指盲目的凄惨样子,见了两位师兄便红了眼角。
又看向蔺负青哽道:“雪骨城一别,未敢料想还能与师兄得以重逢。明思无能,连为师兄们报仇都做不到……”
蔺负青轻叹一声,上前抱他,“说什么呢……你我之间还要这样?”
袁子衣与轩辕意暗自对视一眼,不舍打扰师兄弟团圆,便道:“荀仙君,我二人又想起些事来,劳烦您引尊首与蔺魔君往金桂宫去罢。”
荀明思眉目柔了柔,低声道了句多谢,又拉着师兄们的手低语几句,继续引着两人往前走。
渐渐地,四面的轮廓开始像极了六华洲的样子。桂花飘香十里,人影纷叠。
原来是这里的修士魂灵们早就得了消息,一蜂窝地涌来,要看一眼方仙首与蔺魔君。却都不敢贸然上前冒犯,只于大道两侧挤得魂儿叠着魂儿,望着那熟悉的身影远远而来。
不知是谁当头,喜极而泣地喊了声“恭迎尊首回宫”,就见那一个个六华洲修士们哗啦啦如chao水般相继跪下,老幼相扶,长叩不起。
方知渊面色如寒铁似的,目不斜视,步伐一丝错乱都没有,就这么冷漠地自人群中穿行过去。
若叫不知情的旁人来看,十个里有九个怕都会摇头叹息,恼这位仙首着实冷酷无情。可惜如今眼前的都是相处了百年的故人们,早都谙熟了煌阳的脾性,反而摇头晃脑地欣慰起来——
“哎呀,当真是煌阳仙首回来啦……”
“尊首仙姿未改,幸事,幸事啊!”
“妈的,老子好久没被方仙首瞪过了!妈的,怎么有点儿想哭……”
方知渊不理他们,根本不妨碍这群人自顾自地激动并感动,气氛反而越来越火热了。
“呵。”蔺负青忽然抿唇低笑,捏紧了方知渊的手。
“……”方知渊窝火地磨了磨牙,转过脸低声愠道:“你还笑,笑什么笑。”
蔺负青:“我啊?我笑这回小祸星总算不必做雪骨城的君后了,该我做方仙首的尊夫人了。”
入了金桂宫内才算清静些。显然煌阳仙首在自家把规矩立得很严,那些宫内的金衫修士们虽然也是激动难抑,却并不敢如外头散修们那样议论打搅,连面上都要尽量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来。
自煌阳仙首仙陨,穆泓也被蔺负青拖着同归于尽之后,金桂宫主与仙道尊首之位一直空缺着,这些事荀明思已在半途上与他们讲过。
方知渊本还想着,倘若他们另立了仙首,自己乐得清闲自在,继续跟着师哥也就罢了。
可如今金桂宫是真没有管事儿的,他倒也不至于矫情推让,当即就做主,先给师兄师弟安置了休息的房间。
本想再叫几个人来,细细询问些关于这个地方的问题。还没来得及下令,就见袁子衣与轩辕意急匆匆去而复返,自宫门口进来了。
“哎呀,瞧我们……有件最重要的事忘记同尊首说了!”
蔺负青与方知渊忙起身迎上去,袁子衣抚胸喘了口气,平复一下才道:
“这事是这样,我们这些神魂当初来到这Yin阳缝隙的时候,此地除了我们,还有一个气息极为强大的魂魄。那时候荀仙君神智还不清楚,怕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