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事?
听谢淳风的话,我却是愣住了,我都不知道我有啥事要和他说。
也好在他没执着在这里,倒了两杯茶水,一杯递给我,淡淡道:“哥你不必太把我话放在心上,是我太唐突了。”
我这人是真不会说话,见他这样半天也扯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安安静静抿着茶看着戏。
“哥,今日早朝,一武将上奏,”谢淳风突然开了口,低声道,“说边疆情况有异,想请皇上派大臣前去调查。”
我蹙眉道:“是怎么个‘有异’的法子?”
谢淳风:“那武臣没有细说,我所知道的就是毒气散了,派人去查看,发现之前被覆盖毒气的人皆成活死人。具体情况应该都写在奏折上,等你回来应该就知道了。”
听了他的话,我却摇摇头站了起来:“这事事关重大,我得和裴溯光商讨。”
“……等等,哥。”忽然谢淳风抬眸看着我,握住我的手轻声道:“我想和你说……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瞒我,可以吗?”
“……好。”
我回握住了他的手。
最后这场戏我还是没看完,答应日后赔谢淳风一场戏后,赶紧乘车回府,稍作整理便入了宫。
在路上想起先前的经历,我万万没想到再次和裴溯光碰面,居然是主动的。
面前的太监笑着把我带进了大殿,低声道:“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好,还望大人您安抚一下。”
或许是我太自恋,我觉得这里头一半原因是因为我。
点点头,那太监送到后也识趣告退了。
大殿里头很明亮,不是因为烛火很多,而是窗子都被打开,阳光从外窜了进来,打在地上。裴溯光没用熏香,所以大殿只有若有若无的花草香,很淡,不注意根本闻不到。
虽然太监说裴溯光心情不好,但我所看到的却是他优闲地品着茶,见我到跟前了,就放下茶杯把奏折递过来。
这人就这样,死要面子,每次出事私下恼得不行,面上却和和气气的。
连我都是在太监那才知道。
把奏折打开后,我认真过了一遍,眉头越皱越深。
“魔族这招够损,”裴溯光哼笑一声,盯着折奏的眼神露出冷意,“活人弄成活死人,惹了他们秒变疯狗咬死士兵,士气能好就有鬼。并且爻华宗那儿还不能动,一查人就自爆。掌门一群在想办法,但没个准信。”
情况确实不乐观,但我注意的却不是这里。
我放下奏折,抬头对裴溯光严肃道:“这事,我办。”
对面那人顿住,说道:“我有人选。”
“你有人选我知道,但这必须我来,”我把奏折还回去,不容置疑地看着他,“这本写成日期是在半月前,所以我们知道的情况也是半个月前的,你怎么知晓这半月会不会愈发严重?这时间拖不得,故而要选能越过你对下面施令。我就问你这京城上下,有谁可以这么做?”
没官敢这么做,除了丞相
因为丞相不仅是百官之长,亦是可和皇帝有相同权利的位子。
我又道:“当然你也可以允许其他官员这么做,重点是,你放得了这个心吗?”
越过皇帝办事,是谁都不敢想却又敢想的一件事。
权利能让人疯狂。
“……”
裴溯光沉默许久,但我知道这些话他听进去了。
“……有些话,我在这里和你说说。”我抿了嘴,看向别处,“这丞相的位置,我坐得其实很不舒服,几乎每个大臣都认为若不是剧情,像我这样的根本连碰都碰不到。我不反驳不代表不在意,一直待在京城无非就是等死,还不如出去做有价值的事儿。”
我轻声道:“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这城门呢。”
“出去,挺好。”裴溯光忽然道。
我抬眸看向他,只听他说:“朕允了你的话,但是……不许死撑,照顾好自己。”
我笑了:“臣遵旨。”
其实这事也有另一条出路,便就是皇帝御驾亲征。但我们都没有提出来,不仅仅因为接下来的剧情,还有这只是开始,若开始就让皇帝出马岂不是涨他人威风?
两方交战,最先派出去的,通常都不是主使。
丞相与皇帝同位,但到底还是官,替上头办事,天经地义。
我本来就是冲这事来,所以枯坐片刻后,便要告退了。
但我忽然想起,进来时太监让我劝劝的话以及前几日和裴溯光荒唐的一宿。拖着也不是事,乌gui总要探出头,我也总该和裴溯光有个结果。
“……裴溯光,待我归来,会给你一个答案。”
在离开的最后一刻,我留下了一句话。
嗯……这话怎么越想越别扭。我若是姑娘,此刻怕是早把手绢拧成疙瘩,可惜我不仅不是,而且连手绢都没有,所以只能大拇指磨蹭着食指。
早知道就不说那鬼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