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魔气?!……从侯丞相那里出现的——”
“侯家长子坠入魔道,勾结魔族,朕倍感痛心……废除丞相之位,各地通缉……满门抄斩——”
“啊啊啊——”
我猛地睁开眼睛。
心脏跳得很大力,竟能莫名其妙地听见身体内里的声音,急促又鲜活。身上冒了不少冷汗,闷在轻甲里,很是难受。
可我却被刚刚的梦境而魔怔了。
那是剧情里,侯丞相人生的转捩点——在西北边疆开战之前,其实侯丞相并没有像我一样请缨去战场,而是在开战时留在京城处理大小事务。因为战事带来的后果太多,侯丞相到后面已经有些疲倦,放松警戒。可正是这样才被人动了手脚,众目睽睽之下全身灵力停滞,外面包裹着层层控制不住的黑气,魔息四散。
聪明如侯丞相,怎么能不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清楚自己已经身败名裂,就亲手把背叛者杀死后,开始逃亡。
而幕后主使就是他的君上,裴溯光。
在位者,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故目无法纪、手握重权的侯丞相是首当其冲,第二个便为在他后面撑腰、世族大家的侯府。
墙倒众人推,侯府很快被扒出种种恶名,株连九族。三代从官,风光无限,最终也不过一捧黄土,参了鲜血。
于此同时,侯丞相逃到丘山魔渊旁,身后是率领重兵的裴溯光。
那个时候的他正如丧家之犬,为了逃命已经拼尽全力,往日的桀骜不驯被裴溯光一脚踩在脚底,不堪一击。他漠然地看着那群人,忽然笑了,那表情还留着曾身为丞相的他常带的骄傲。
然后,坠入魔渊。
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我慢慢起身,看向不远处的罪魁祸首——剧情里的攻二,现实中的新任魔尊。
——灏千弘。
在剧情中写道,灏千弘是这千年来唯一一个由天地孕育出的魔族,纵使他年岁不过百载,身上魔力已不容小觑。
但别提,他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很有冲击力。
这不是贬义,是种赞美。
兴许是我的眼神有些露骨,灏千弘回头看了我一眼,殷红的眸子写满不满:“看我作甚。”
看你好看呗。
当然,我没舍本逐末,回问道:“那你抓我干嘛?”
记得那时我和秋闻渡赶到战场,就很快投入其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匆忙一瞟,恍惚瞥见熟悉的身影似乎快要招架不住,赶忙回头确认——裴溯光的后背被划了一道鲜红,慌乱躲避着周遭人马。
心里一急,我匆匆解决面前的人,努力奔向裴溯光;当我抓住他的肩膀,将兵器挥开时突然感觉脑袋一空,眼前事物急速转变,再睁眼向外看时,已经在空中被人拎着,低头往下看,还能看见人群中白衣和明黄色。
这时,头上传来阵低沉声音:“人族,不过如此。”
随后我所能依稀记住的,便是裴溯光恨极地用刀把面前人挥开,妄图冲过来时的动作。
思绪回到现在。
“抓来自是有用。”灏千弘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哇,好嚣张。
我心里唏嘘着,但心中却没生半点不悦,这或许和总爱在谢淳风身后的那群思春少女,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当然不是说我怀春于灏千弘。
给自己开了个玩笑后,心中的兵荒马乱总算停歇下来。
平定心情后,我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又被抓来顶替主角受的戏码。
我并不觉得魔族有天大的胆子敢随便抓一个人顶替主角受,而且还好死不死的抓曾经偷渡过剧情的我,所以人界肯定有魔族jian细在暗度陈仓——剧情之前说的居然是真的,不是无中生有。或许,那个细作可能潜伏五年以上,更甚者,十年。
毕竟,先皇在此之前就猜测魔族会对此加以行动,所以宫中担任重要身职的人物,必须是有一定就职时间才可能被信任——这方法裴溯光沿用,故而身边有不少老人——能知道我可以代替秋闻渡过剧情,怕是只有这些人可以。
而如今京城群龙无首,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就此作妖……
我有点后悔此行了。
“该走了。”忽然,稍有距离的灏千弘开口,站了起来。
听罢,我连忙站起来,却见他丝毫没动,不由问道:“那个……我们要去哪儿?”
他又皱眉头:“……你指条路。”
我:“啊?”
“……”他眉头皱更深了,眼神活像我杀了他全家连狗都不放过的那种,“你指路后,我们再走,明白了吗。”
“好、好的。”我沉重地咽口唾沫,弱弱地往某个方向一指。
灏千弘沿着那方向看去——当然看不出远方有什么,狠狠地“啧”一声,举止潇洒地跨步,身后的黑色披风因为动作向后飞扬,看起来帅极了。
美色误人呐。
明明语气冲到不行,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