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凌晨,城东的祠堂内忽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守在堂外的几名汉子被那光芒照得好半天才恢复视力,齐齐站在屋外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进去一探究竟。
片刻后,祠堂的大门从内侧缓缓打开,沈青城面色苍白的捂着胸口,喘了好几口气颤巍巍的说:“施术成功,那妖物已被镇住。劳烦各位进去将他牢牢绑了,等天亮再商议下一步打算。”
几人闻言大喜,连声欢呼,而后连忙照沈青城的吩咐把昏迷在地的段峤五花大绑起来,放置在大堂中央看守。
“沈先生,您没事吧?还有徐医师他……”
先前被段峤吸干Jing血的徐医师也被搀抱至大堂中央,他的状态看上去相当不好,全身血色几乎褪尽,连嘴唇都呈现出衰败的灰白色,只有隔很久才跳动一次的心脏昭示着此人尚且还未彻底死亡。
沈青城脱力般歪坐在椅子上,喝了好几口水,这才苦笑着慢慢说道:“我没什么事,只是施术占用了太多体力和Jing神力,多少有些虚脱。徐医师的情况如各位所见,属实不太乐观。不过要想救他,倒也不是毫无办法,只是怕大家或许可能无法接受。”
一名汉子立刻答道:“徐医师同沈先生一样,都是我们七星镇的救命恩人!若有办法救他,即使是以命换命我也愿意!”
旁边几人也马上应和起来,眼神里充满坚定和果敢。沈青城点点头,沉yin片刻,说:“其实这法子施展起来倒不费劲。只需要每日喂徐先生饮上几口段峤的鲜血,再将我的独门秘符烧灰泡水喝下,用以固元。这样短则数月,长则半年,被吸去的Jing血逐渐补充回来,徐先生自然也就可以恢复Jing神了。”
“这……”为首那名胡须浓密的汉子听完忍不住皱起眉头,迟疑着问:“也就是说,若想救徐医师,这妖人一时片刻还杀不得,得一直留着他供血是吗?”
沈青城点头,“是这样。这也是我担心大家不会同意的原因。”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诸位如若是怕他还会暴乱,那其实大可以安心。秘术施展的非常成功,他的妖力已被封印大半,平日里只需给他戴好刑具,关在密室里严加看管,便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正说话间,被扶抱在胡须汉子怀里的徐医师不知怎的忽然咳出一口黑血来,眉心揪成一团,神色看上去极为痛苦。
“糟糕了…..”沈青城立刻从椅子上下来,跪坐在地上护住他的心口,皱眉道:“情况不太好,请各位快做决断!”
几名汉子互相看了看,一齐点头道:“都听沈先生的!”
当天夜里成功俘虏到段峤后,不等天亮,镇子里的强壮男人们便集结成一个小队,将段宅里段峤的其他手下也一并捉了来,押在祠堂前的空地上审讯。
这些手下平日里虽是帮着段峤办事,但其实大都也不过是屈服于他的yIn威,麻木地混口饭吃罢了。见如今大势已去,不等众人批判便一个接一个地主动磕头认罪,甚至当场痛骂段峤畜生,说自己也早就看不过去他的残暴行径,只想将他亲手凌迟。
不过可惜的是,抓来的这班人里,唯独缺了潼生。据领头的汉子说,他们抵达段宅时,潼生就已经不在了,后来又派人在宅子里一直守到第二天,也没能堵到他回来。
“呸!”胡须汉子一边喂徐医师喝符水,一边愤愤地说:“就那小子最不是人,跟段峤那个狗东西蛇鼠一窝!他要是有本事,就跑远点别被我抓住,不然我定废了他手脚,让他也尝尝被折磨的滋味!”
沈青城叹了口气,说:“那个人向来神出鬼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所幸其他人都被捉拿回来了,以后这七星镇再也没有恶人压迫,大家终于可以安稳过好日子了。”
胡须汉子闻言露出笑容,“是啊,我也再不用没日没夜的为他白做苦力,可以回家好好陪陪老婆了。”
此后不久,镇里人推选了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新镇长,而那胡须汉子则是作为副镇长来进行辅佐。做此决定之前,他其实还来找过沈青城,想让沈青城来当副镇长。但沈青城直言自己不擅长处理杂务,且需常常守在祠堂看管被关押的段峤,以防出现差错。这话倒也十分有理有据,于是胡须汉子便就此作罢。
自那日以来,转眼已过了将近半月。段峤在被关押的第三日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戴上了沉重的镣铐,脖子上也拴着一根铁链,长度仅够在半个屋内活动,而另一头则是焊死在墙上。
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那股妖力已经完全消失。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与所有普通人类无异。
这个认知让他一瞬间惊得后背发凉,他未曾想过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者说,他完全没有料到竟会是以这种方式突然地被结束。
那个沈青城,到底是什么人?
段峤试着回忆当时的状况,但一想到最后跟沈青城对峙时的场景,便头痛欲裂,根本无法仔细思考。
不管怎么说,他这回的确是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