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课不理我,下课不理我,在寝室也不理我。”程攸倒在代千流身上,闻着代千流脖子上好闻的味道,“那你什么时候能理我呢?”
单纯和程攸做朋友不可以吗?他反复地问自己。可每一次都得到否定的回答——
“去去去。”程攸挥了挥手,没有理会对方的话。舍友自讨没趣,收拾了一下明天要用的书,就戴上耳机背单词了。
大约是青春期的激素分泌,代千流有几天胸部胀痛得不行。两团看样子还结实的肉,捏在手里却软绵绵的。代千流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胸,里面似乎还有些小小的硬块,像绳子打的结一样。他多搓揉了几下,仿佛那个地方有淤血,只要多加按摩就可以化开。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胸部的秘密,和他偶尔发热发酸的小腹是如何折磨着他在夜晚夹着腿消磨掉欲望的。自然而然地,他选择和别人疏离。
“程攸你别白费工夫了,那家伙就不会讲话。”另一个舍友悄悄地对程攸耳语道。
代千流抱紧纸箱,把下巴抵在箱子上,光滑的透明胶带因为汗水而黏糊糊的,他缓缓开口:“我想学美术。”
柔软的内壁像一张灵巧的嘴,吮吸着他的手指。代千流摸到了一圈突出来的软肉,于是他不敢再摸下去了。“处女膜”这三个字已经重重地烙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有处女膜。
她想一个词想了很久,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可惜要体检……否则当个警察也不错。”
多少年后,代千流回忆起来,都想将这秒定格。
程攸刚开始以为代千流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成天上课凑到代千流耳边和他分享每刻的所思所想。他身上带着薰衣草洗衣液的香气,还混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
应该是夏日阳光的味道。代千流杵着下巴,这么想着。
直到舍友敲门,询问代千流的状况,他才如梦似醒般,从浴室里走出来。
程攸走到代千流的床边。代千流正在看一本诗集,程攸把他的光线挡住了,他勉强从书里冒出头来:“干什么?”
“那是被同学恶作剧倒掉了……”代千流不想再回忆那时发生的一切,“可我真的很喜欢画画!”
那他该期待些什么?
荷尔蒙折磨着他的身体。他的胸部就像鸽子的前胸一样,一天比一天饱满。代千流常因为小腹的坠痛睡不着,每次脱下裤子,都会神经质地担心内裤上会粘有血迹。
“这周末来我家玩吗?我新买了游戏机。”未经代千流允许,程攸坐到了代千流身边,手按在代千流大腿上。代千流心中警铃大作,连忙躲开,可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心里叹气。他小心地将自己藏回书里:“我就不去了,你还是请别人吧?”
不可以,因为你会爱上他。而这是悲剧。
“我还以为你发烧,在里面晕过去了。”程攸自然地将手搭在代千流肩上,“平时也没见你运动,怎么练的这么结实的?是天赋吗?”他说着,收了一下手臂,上臂隆起明显的肌肉。
我再给你想个办法。你喜欢运动吧?”
代千流摇摇头:“不好意思,肚子太痛了。”
推开教室的门,阳光洒落在地上,落了一个微小的三角洲,代千流踏进光池中,一步又一步,动作有些滞缓。
这么窄,可以接纳得下阴茎吗?代千流脑海里忽然浮现起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红了脸。下身抽搐了几下,流出了透明的粘液。
“别开玩笑了,千流。你又不适合,小时候送你去美术班,你画了两天,蜡笔就全不见了。”
“你没事吧?”程攸看着代千流发红的脸,问道。
老师果然没有骗他,站在讲台上,教室里哪个角落有什么东西、哪个同学的小动作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看见了一双漂亮的眼睛。那个男生没有在看代千流,他的目光淡淡地飘在窗外,心也跟到球场上。忽然他注意到代千流的目光,转过头,冲他笑了一下。他把手支在下巴上,对代千流做了口型:“你、好、呀。”
(中)
没有任何医生和他保证,他肚子里的这个器官不能生育。代千流将手指伸到下体里,往常他是厌恶的,可是这一次他却带着好奇,一点一点摸了下去。柔软的,简直就像在触碰花瓣一样。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小说里会这么描写这处器官。他仔细地摸着,摸到一口湿软的地方,有些害羞,但他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屈起手指往里面抠。
“再说吧。”
母亲总以含糊的“再说吧”磨去他所有冒出头的想法。在代千流心里,他知道母亲的“再说吧”其实就等于“我不允许”。
盯着看了一会儿,代千流猫一样地从程攸手臂底下钻了出去,他尽量避免和程攸讲话。尤其是他刚刚还在浴室里边想象程攸边抚摸自己的身体。
但他和程攸保持着距离。两张课桌之间的那根线,划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程攸很快就会厌烦这种自说自话的生活,然后彻底不理他。代千流在草稿纸上胡乱划着线,他越这么想,心里就越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