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世子爷也算是个汉子。
并没有因为舒晴方的拒绝和自己的冒犯而产生报复心理,反而还愿意罩着他们,呵呵,楚江不知是喜还是悲,自嘲摇头,但总归悬着的心放进了肚里。
扶风见楚江信步出了厅堂,紧张的凑过去:“师父,我们快走吧!”
声音小还急,想等着逃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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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
家中的舒晴方实则一夜未眠,天不亮就把始终睡在脚踏儿上守夜的红杏叫起来。
红杏儿也是心惊胆战的没睡,双膝跪在脚踏上,还未开口就已呜咽:“公子……”
舒晴方闭眼:“红杏哥哥,我从未想过背叛我的人会是你,阿姆生前把你当做半个养子,而我,其实从未把你当过下人看待。”
“公子,奴知错了,奴猪油蒙了心,都是奴的错,与世子爷无关,是奴主动传递消息的。”红杏愧羞自知耻,但他却并没有悔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麝红杏,必得为自己打算,如果把事情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那么世子爷那边也好交代,两个主子间也不会因他而断绝,世子爷也会顾惜着他。
舒晴方摇摇头:“不,我从未怪你,只是心寒,人性皆如此,我也知道趋避厉害。”
他睁开水漾的大眼睛:“你去给我倒一碗茶来。”
红杏亦步亦趋的去了,端茶给舒晴方,舒晴方并没有喝,只让他捧着滚烫的茶杯,淡淡的:“红杏哥哥,你没把我的身份泄露给金玉楼,也是对我怜惜了,你其实应该谢谢你自己。”
红杏膝盖一软,眼睛红了:“奴虽然为自己个儿谋划、还糊涂,但奴也知保命,绝不会泄露半分。”
舒晴方笑了一下子,只是那笑看的红杏毛骨悚然。
“你泄露了,你也得死,哪怕你走了,你身上也烙印着舒家二字,我放你自由,你记住这一点,若还想背叛我,想想你有几条命。”舒晴方语气柔和。
红杏眼睛shi了,磕头:“奴记住了,奴不敢。”
舒晴方回身从暖床里掀开细软箱子,取五两银子并红杏的身契用红布包裹好,递给红杏:“和世子爷的事情,我不与你多说,你好自为之,若你能有个善缘,有个好结果,我自然为你高兴,你我主仆将来或许还有毫无龃龉把酒言欢的那日,这五两银子和身契拿去。”
红杏咬唇,捧着银子磕头。
红杏的脸热辣辣的,像是被舒晴方扇了一耳光,舒晴方不就是说他不配金世子爷吗?他就让舒晴方看看,他一定配得上,不管怎地身契到手了,他只需要花费些银钱改了奴籍,便不比舒晴方差。
“去叫碧桃帮你收拾东西,走吧。”舒晴方躺会暖床转身,背对着红杏。
红杏咬牙,慢慢后退,走了。
舒晴方对着内帐,心里暗叹,只希望他不是放虎归山,否则,红杏,不要怪我不顾念主仆旧情,心狠手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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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楚江了却一桩大事,心情的舒畅是节节增叠,突然来了兴致,带着扶风去早市集上吃扶风喜欢的豆腐脑。
小孤叶镇的集市不大,距离他们家也还近,师徒二人闲逛,看见什么就买点儿什么。跟楚江以为的不同,除了色香味俱全的小吃,还有许多乡村野货,各色的草鞋毛皮帽子等等。
“卖包子嘞!薄皮大馅儿的rou包子——”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牛rou面哎好吃的牛rou面——”
“新鲜的河鱼、河虾嘞——”
他二人在人最多的豆腐脑摊前停脚,Jing瘦白发的小老头满对着笑围着油布围裙,利落的招呼客人,这老头经常去楚江那里看风shi病,如今好了大半儿了:“哎呦这不是楚大夫和扶风小子吗?难得见您,您来咸的?甜的?咸的豆腐脑韭花酱儿、蘑菇rou汤都是现熬的,喝一碗早上可舒坦了!”
扶风馋虫直打转,嘴角流口水:“师父我来两碗咸的!您呢?”
楚江笑:“董伯,先给我们来三碗咸的,在这儿吃,扶风,你静岩师伯他喝什么?”
“咸的,可是,师父这能外带吗?”
那老头笑着立刻道:“别人得带着盆碗才能外带,您不用!记得把碗送来就成!”
他手下麻利的用大木勺舀了浓浓的rou汤浇在了白嫩嫩的豆腐脑儿上,撒上葱花香菜碎儿和韭花酱、油泼辣子。
楚江明了:“再来两碗咸的两碗甜的,给我们外带。”
“好嘞!”老头很是能干,麻利的拿了两个大海碗,盛了一大碗快三人份的咸豆腐脑,另一海碗呈上白豆腐脑儿后浇淋三小勺红糖糖水。
坐在摊桌旁,楚江慢慢喝着豆香浓郁的豆腐脑,看着来往的行人商贩,只觉得颇为惬意踏实。
扶风用配着豆腐脑,狼吞虎咽的吃了五个大包子,两个糖饼。
楚江笑看他一眼,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不是没有道理的。
吃饱了也能多干活,扶风都不用楚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