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跤摔得结结实实,崔哲疼得叫了一声。
他勉强从第上爬起来,就见手腕被磕得出了血。
他暗叹了一声,心虚地想,该不会是圣子知道了他在骂他吧?这锱铢必较的风格倒是没改。
想了一会,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把有些渗血的手腕掩住,心想圣子何等人物,哪有空同他计较。
老夫人见他又摔了一跤,更认定了他今天运势不好,执意要让法师给他念经后再走。崔哲想到今天圣子一并堵了他和秦嘉,便请人送了口信叫秦嘉到这里一趟。
秦嘉也是回了府上才知道出了事,他自己也觉出今天那个什么圣子的神异来,扯住长兄的衣袖要问拜月教的事,却发现他又张不开嘴了。
“果然是个草包。”圣子有些嫌恶地捏了一下手指,正打算动手除了他的性命,就见崔哲要派人请他,哼了一声,勉强忍住了。
秦嘉到了崔府,法师咦了一声,奇异的目光在两人中间绕了一圈就要开口,崔哲抬手止住法师,三个人走进了内室才开始说话。
法师奇道:“二位少爷今日原都是必死的命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崔小郎君却被人改了命数。”
秦嘉皱着眉道:“那我呢?”
法师闭着眼睛掐算了一阵,道:“郎君近日的劫难怕是没过,近些日子该谨言慎行。”见秦嘉脸色不好,法师又劝道:“你这些日子注意些就是了,倒是崔小郎君……有人肯自损寿数为你改命,这因果却不好还……”
崔哲听他重又提起改命之事,愕然道:“他不由分说替我改了命,我还要还他因果?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法师没说完的安慰卡在了嗓子里,剧烈的咳嗽起来。
圣子面色骤然变化,嘴角勾了勾,手指一转,马车变了个方向,朝崔府而去。
“哎哎哎?你做什么?”戒指愕然道:“胭脂铺还有人在等你呢!”
“强买强卖。”圣子冷冷地说:“我现在就让他还了这份因果。”
戒指:……?
“不是,你别冲动啊!惊动了官府怎么办!”
秦嘉拉着崔哲说了好一阵,崔哲无奈地打断了他:“你歇一歇,咱们也该用膳了。”
两人刚出门,就见一个仆人跑进来,满头大汗地说:“二公子,门外有辆马车等你。”
崔哲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等出了门,崔哲看着熟悉的马车夫,脸上又隐隐做痛起来。
他规规矩矩地俯身行礼:“敢问……”
圣子原本打算兴师问罪,见他乖觉却笑了:“你不用紧张。”
他声音仍然是沙哑的,崔哲只觉得一股Yin寒之气窜上了后背,听他说完却愕然地睁大了眼睛:“您想……想让我陪您去吃面?”
秦嘉下意识的拽住了他,崔哲有些如坠云雾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吉……吉祥街?”
——那不是贫民集聚的地方吗?
但他不敢拒绝圣子,只好叹道:“我换一身就来,您稍等。”
“不用。”圣子只说了两个字,却让他停住了脚。
秦嘉想阻拦他,却发现他又不能说话了。
崔哲大约察觉了异样,便低下头和秦嘉说了什么,直接跳上了圣子的马车。
那只苍白的手动了动,扣住了他的手腕 ,马车转了个头,朝西飞驰而去。
“你胆子倒不小。”车厢里,那个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笑意:“今晚要吃的东西你以前怕是没见过,敢吃吗?”
崔哲任他扣住自己的手腕,缓缓地借着他的力道坐在了车夫旁边:“圣子吩咐,敢不从命。”
“呵。”那个声音短促地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搭在他手腕的伤口上,满怀恶意地挤出了一点儿血,听得崔哲倒吸冷气的声音,他冷笑道:“软骨头,这就忍不住了?”
崔哲闭口不语,眼里却疼得泛了泪光。
手上的伤口突然有了一瞬间的灼痛,他疼得差点跳起来。
“坐稳。”圣子有些不耐地喝了一声:“太阳要落山了,我的身子很快就要重新凝聚,鬼驹速度很快,你要是摔下马车没人救得了你。”
“是……我再不敢了。”崔哲咬着牙道。
“哼……果然是草包,连血都不好喝。”那双手从他的手腕移走,崔哲低头一看,却发现他的手腕多了一个血红色的月牙。
他没问对方为什么给他赐印的级别会这么高,只说到:“谢圣子赐印。”
“……你小时候究竟读了多少闲书?”帘幕里的人有些震惊地道:“拜月教徒赐印的位置你都知道?”
“……我……”崔哲结结巴巴地说:“我见过,……您的画像,之后就……”他忽而羞红了脸,不肯往下说了。
圣子有些惊讶地抬眼“看”了看帘外,还未说话便惊呼了一声,此时天边的余晖已经渐渐消散,暮色已经笼罩四合,那只扣住崔哲的手忽而消散成了烟雾。
就在崔哲失去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