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射不出什么了。她了解男人的身体,了解你的身体甚于你自己。你想过有这样一天吗?你被以各种姿势雌伏于一个女人身下操干,她在你的肉体上驰骋,放肆,让你呻吟哭泣,不断地射精。
最后,几乎透明的白絮从你的阴茎流出来,你几乎要晕过去,勉强地睁开眼,你望着她,祈求她,让她放过你。
她带着怜惜的意味吻你的眼角。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她搂着你,蹭你的脸颊,“阿玘,我怎么要不够你?”
你怎么知道呢?你惶惶地望着她,她的眼窝很深,双眸看起来深邃动人,这样的眼总是最美的,你知道,因为这是你也拥有的美。
多少人爱慕你,多少人追求你,多少人嫉妒你,可是她用一双漆黑的、宝石般的眼,凝视着你的时候,你仿佛被无限的宠爱包裹。
她当然伤害了你。
她是鞭子,也是蜜糖。
你在她的怀中平静下来,那些恐惧被你逐一接受消化,你握住了她的手,用你沙哑的嗓音告诉她,“我爱你。”
她笑了。
从嘴角,到眉眼,到心底的笑。
“阿玘,我一定要送你最美的宝石。”
你被她的笑感染了,于是你也孱弱地笑了。
从薛公馆离开后一周,你们都没有再联系过。最初,你是想自己呆一两天的,你没有受伤,不得不说,薛敏的技术很好,事后也很体贴,可是毕竟那是过分激烈又违背常理的性事,你的身心都需要休息。第三天,你开始想她,你想,她为什么不联系你?你猜她是不是不喜欢主动,你猜她是不是和别人寻欢作乐去了,你猜她会不会找到了更喜欢的身体,五天过去了,你下定决心要给她打一个电话时,你被叫回了家。
你的大哥回来了。
曾副官开车到公寓门口接你,你还赖在床上,晨功你早不做了。门铃响时你顶着一头乱发,拉开门眼看见曾副官笔挺的军装,你吓了一跳。
直到深夜你还在吸大烟,屋子里的味道没有散尽,曾副官皱着眉在厅内坐在。你匆匆将自己洗刷干净,换了湖蓝色祥云暗纹的长袍,上了曾副官的车。
窗外是敞亮的天日,无风无云,天都显得比往日高了。车经过法租借区,早上十点多,便有穿着洋裙的中国少女靠在金发碧眼的军官的臂弯里,两人拿着举着高脚杯相碰饮酒。你皱着眉,看少女漆黑的发卷得精致,红唇和勾勒的过分妩媚的眼半点不合她原本青涩的脸。
这世道。
你不愿再看过去,便闭上眼想自己的事情。离家越近,你心里越是不满,装腔作势的大哥,庶出却精干过头的二哥,内院里几间常年闭门的屋,和屋里做着龌龊勾当的你死去的父亲遗下的年轻的妾。
汽车比马快,你是躲不过的。曾副官请你下车,你走进漫着死气的庭院,假山侧的小池里几尾黑色的鱼聚着,你大哥与二哥站在池边,二哥随手撒下一把鱼食,鱼摆着尾聚过来,渐渐清水被搅成一团混沌,几片残荷也倒了。
天气凉得愈发快了。
有什么活头。
你的大哥——陈玿,比离家前瘦了一些,侧脸显出坚毅的棱角,他的眼垂着,神情恹恹的,一双黑色皮手套被他握在手里,偶尔会轻轻敲击手心。你走过去,叫他,“大哥。”他抬起眼皮,瞥了你一眼,冲你微微点头。
“这些日子倒是没给我闯祸。”
你讪讪地笑了,想起与薛家小姐的那段情愫,莫名有些心虚。你二哥望着你笑,你讨厌他的笑,总觉得其中不安好心。
“阿玘最近是不是不舒服?听人说最近你戏也不听、电影也不看,成日闷在家里,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着二哥的笑就生气,冷冷地顶了一句。
“二哥未免也太关注我了吧!”
他双手举起摇了摇头,“我的错我的错,大哥,阿玘最近乖得很,你可要奖励他点好东西,免得这个小少爷又要闹脾气。”
你大哥皱起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句。
你有些得意,毕竟你和你大哥都是正妻生的嫡子,是真真切切的亲兄弟,那陈璟,说他是你二哥,却也不过是个小妇养的,真以为自己说得上话了?
忽而起了一阵风,风歇时,一个穿着骑装的少女手里拎着马鞭款款走来,你忽然心跳都慢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知道我回家了?她来找我了?
她笑着走向你,长发被发绳绑在脑后,随着她的步伐轻晃。你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你身边,然后目不斜视地擦身而去。
“你回来了,阿玿哥哥。”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动人,让你浑身的肌肉都禁不住地收紧,可她的眼里没有你,她眼中盈盈的光不是为你,她目中的人不是你,她嘴角的笑像是角斗场上胜者对奴隶轻蔑的嘲讽。
她要你俯首称臣,并对此毫不在意。
“嗯,你来了,去我那里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