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上江城的土地,春娘觉得整个人都踏实了许多,就连空气也比往日香甜了几分。
郁涵之掀开一边帘子,静静地看着窗外,一瞬不瞬不放过任何一处。终于回来了啊...这便是他的家了。好似每一寸土地都带上了一层朦胧的独特的色彩,最最普通的街道都让他流连忘返无比欣喜。
也许,这便是刻在骨子里的乡情?
春娘看他呛了风,又大咳起来。连忙给他拍背,“总算到家了,以后还怕没得看?”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被说破心思心里颇有些羞赧,悄悄红了耳根。
面上还要强作镇定,清咳两声肃着脸,“无事的。”
“好好好,无事。”语气相当敷衍,郁涵之竖起眉,“不许再把我当孩童般哄。”
“爱说这话的都是不懂事的孩童。”春娘温言回道。
“你...”小少爷气呼呼地看向另外一边,生闷气去了。手指抠着窗板,还是决定看看窗外景色比较好,好像一切都跟想象中的差不多呢。
真好啊,回家了。
还有一个她。
余光瞥见偷笑着的春娘,呼,感觉更气了。可是,又好欢喜呢。
赵奕坐在马上却是心情复杂,回了江城是很踏实不错。只是那个县令爷会是何态度?他有预感,不会那么顺利。这一路的温情岌岌可危,像是随时都会被打破。说到底,他还是害怕了罢。
听着马上里传出浅浅轻笑,再看着守在城门外的那令人瞩目的一队人马。
领首之人傲然而立,在一众人群中格外夺目,赫然是县令爷--于言铭。
赵奕口中泛涩,到底是来了。看他此番态度,实是按捺不住想念之情,还是想与他们示威一番?
两队人马很快会面,郁云竟骑在高头大马领着众人进城,并未在意县令爷一众人。直到他出声叫住马车,“春娘。”
春娘不敢置信,掀开帘子果然看见县令爷立在城门外,挺拔的身姿显得十分精神,好像...瘦了些。她唤停马车,于言铭刚想上前,却见郁云竟已抢先一步将人扶下马车,揽住她的腰让她站稳。
于言铭的眼神落在他的手上,眼珠微颤令人难以察觉。
“春娘,来。”他笑着说。
春娘瞪了郁云竟一眼,悄悄将他手抖落,又止住赵奕欲跟来的脚步。上前施了一礼,“大人,许久不见。”
“嗬,是很久,久到你给我准备了一个天大的惊喜。”喜怒莫辩的语气,春娘暗自叹气,知道他是怒了。
“路途劳顿,奴且先归家安置一番再上门拜访大人。”春娘不欲在这与他冲突。
“不必了,今日本官特特来接你,你交代一声跟我回罢。”说完便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
郁云竟岂容他如此嚣张?将春娘拉至身后便想要上前,却被她拉住,她摇头,“无事,你切莫惹事。这一路上耽搁了许多,回京复命乃是正事,万万不可再耽误,以免引来祸事。”
因着照顾她们一行人,郁云竟带着军队行程放慢不少,此去还有小半路程,须得日夜兼程地赶路,才不会耽误归期。
“你也莫跟来,回去安排好自家商行。”这是对着赵奕。
她又将从马车探出脑袋的郁涵之推了回去,“你且先跟着众人回家去,乖乖等我回来。”
于言铭坐在马车里,看她一个个交待仔细,生怕漏了任何一个。看着那被寻回的郁家小少爷,于大人又觉脑袋一阵发昏。怎地这个小少爷如此大了?那眼神恨不得黏在春娘身上,甩都甩不开去。
好啊,原来不单单招惹了两人。
于大人被气笑了,春娘甫一上马车便听闻一声冷笑,立马坐到角落并不多言。
思卿许久又妒火中烧的探花郎看她躲着自己坐得远远的,未免更是怒从心中起。
“莫非夫人出门一趟,便要与本官划清界限了?”厉目直逼她眼,于大人心里也是十分委屈,万分欣喜以为心上之人终于要回自己身边。
却是带了几个拖油瓶,眼瞧着她又傍上了大将军,昔日的小小县令爷便要被她所抛弃了?
“大人何出此言?只是奴家中小少爷方寻回,想着早些回家安置他才好。”春娘自是不敢惹怒他。
说到小少爷,于大人酸气冲天,“这么大个人了,如何还要你安置?”
“几个月不见,你也无话与我说?”于大人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别人。
“近来大人可好?”春娘一脸关切。
“自然很好。”于大人咬牙切齿,“便无别话要说了?”
春娘恍然大悟,感激道,“多亏了大人与我打点,南海郡王助力颇多,奴可是要备下一份大礼再谢过郡王与大人便好。”
谁要听这个?!
县令爷再忍不得,将人一把捞进怀里,让她乖顺坐在自己腿上,“几月不见,你便没有一刻是想起本官?”
他嗅了嗅她身上香气,觉得走丢了几月的魂一下归了位,再安心不过。“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