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槽里的东西是他能放开肚子吃的——不然亚恒不会给他这个数量的干草。
另一边的哈萨尼吃着香喷喷的精饲料,心情也很不错。
吉尔伯特替他们俩关上马厩的铁门,他在马厩转了一圈,没有看见塞万提斯。
他想,塞万提斯应该还和主人在一起,自己应该去叫他回来吃午餐。
和亚恒一样对塞万提斯毫无戒心的吉尔伯特大大咧咧地走向亚恒的屋子。
塞万提斯正在帮亚恒换衣服,期间亚恒推脱了许多次,终归是拧不过对方。抛开亚恒的过分紧张,塞万提斯可以说是非常的体贴周到,他用自己的手臂托着亚恒的手腕,另一只手解开袖口的纽扣,再缓缓放下亚恒的手,换到另外一边。
他足够小心,几乎没有碰触亚恒裸露的皮肤,他亦足够耐心,因为他知道他亲爱的主人必定会掉入陷阱,在此之前,他不能给亚恒清醒逃离的机会。
马是一种非常善良的生物,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的第一选择永远是逃离,唯有退无可退才会选择攻击。塞万提斯常有这样那样的小心思,这源于他积攒下来的生活智慧,他很自信自己不会伤害到亚恒,小小地欺负欺负主人,是他的乐趣所在。
与吉尔伯特相比,塞万提斯或许不能说是真正的善良,但似乎和坏也沾不上边。
塞万提斯解开亚恒两只衣袖的纽扣,开始将手伸向对方的衣襟,他能感觉到亚恒的呼吸变得混乱,失去原有的节律。于是他收回双手,将之搁在自己的膝盖上,他简单地陈述事实:“主人,您好像很紧张。”
说话时他注视着亚恒的眼睛。在他看来,这双灰绿色的眼睛很是美丽,尤其是在失神的时候。
亚恒没有回答,塞万提斯却已细心地发现亚恒的瞳孔放大了,他笑起来,神情更加温柔:“主人,我说对了吗?”
这世上不仅马有逃避的本能,人也一样。不过此时的亚恒主要是被看穿了心事比较难堪,完全没有察觉到柔情之下的危机。他既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期待什么,又不想欺骗塞万提斯,只得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
塞万提斯仍然微笑着,他十分通情达理,如此说道:“如果我在这让您感到紧张,那是我不对,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看我应该回马厩那边了。”
他说着站起,恭敬地向亚恒低下头,像他所料想的那样,亚恒很快抓住了他的衣服。
“别走。”亚恒说。
塞万提斯突然感到有些愧对亚恒。分明是同样的路数,他的主人居然毫无察觉,那么他三番五次逗弄主人,是不是显得有些过分了呢?
还好,这种愧疚感只持续了几秒钟,之后他能给主人更好的东西,主人应该不会生气才是。
他再次坐在亚恒身边,明知故问道:“主人,我怎么觉得……您不仅仅是希望我给您换衣服呢?”
亚恒根本不敢看塞万提斯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茶色眼睛,只得讷讷收回手,看着自己的伤腿发呆。
“您究竟想要什么?”塞万提斯抓住机会反客为主,他压低上半身,同时伸手捧起亚恒的脸,使得自己完全占据对方的视野,他故意以为难的语气说,“主人,其实我不如您想象得那么聪明,我只是一匹马,要是您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可能明白的。”
假如亚恒现在不是心跳加速呼吸过快脑袋发懵下体充血,现在就能发现塞万提斯的演技并没有多么精湛,可是要让一个在近一个小时内得到了复数次性暗示的男人保持冷静,那也太强人所难了。
所以亚恒一不小心就掉进了塞万提斯早就挖好的坑。
“我……我想……”亚恒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我想要你。”
以塞万提斯的视角看来,坐在床上的亚恒穿得还算整齐,裸露的皮肤只有脖子和手腕而已,却又是那么的性感,令他血脉偾张。
真不想让别人看见这样的主人啊。塞万提斯在心里小小地感叹了一句,然而照他的计划,吉尔伯特应该快回来了。
有时就是这么巧,灵敏的听力让塞万提斯察觉到了细微的门锁转动声,紧接着就是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会这么小心进门的,只有吉尔伯特了。
塞万提斯放下心来,转而开始吸引亚恒的注意力。他笑着靠过去亲吻自己的主人,顺手捂住了亚恒的一只耳朵。
亚恒的注意力始终都在塞万提斯身上,没能发现刚走进来的吉尔伯特。塞万提斯的吻很温柔,但亚恒早就失去了主导的机会,唯有被动地享受对方的款款柔情。
塞万提斯能听见吉尔伯特的脚步声,吉尔伯特自然也能听见卧室里的动静。吉尔伯特没有大声喊主人或者塞万提斯,他走到卧室门口,就看见主人和他的好兄弟正在接吻。这匹老实的黑马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蹿到墙边躲了起来。
吉尔伯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供他躲藏的角落还算隐蔽,只要塞万提斯不走出来就看不见他。很遗憾的是塞万提斯早八百年就听见他进门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