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尼带着他的晚餐走向亚恒的屋子,他在马厩的时候尾巴翘得高高的,尾巴尖还颠颠儿地晃来晃去,可当他走到室外,尾巴立刻就夹在了两腿之间。
他很少单枪匹马脱离群体,即使距离亚恒的房子只有短短的几步路,小家伙的心还是有点哆嗦。
就在哈萨尼小心翼翼地抬起后蹄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马厩里的扬把一根短燕麦杆吸进了鼻子里,红色的公马一扭头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他对面的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只是转了转耳朵,反倒是外边的哈萨尼被吓得拔腿就跑,几秒钟就蹿到了亚恒家门口。
叼着草网的哈萨尼回望马厩,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瞪得像是要脱眶,小尾巴夹得更紧了。他僵着身体观察四周的情况,直到确认真的没什么危险,这才放松下来。
他甩了甩尾巴,告诉自己农场里非常安全,耳朵也不再直面前方,而是转向两侧。亚恒在农场的时候从不锁门,哈萨尼用下巴按下大门的门锁,然后用鼻子拱了拱门,大门就这么打开了。不过哈萨尼对力道的掌握不如另外几匹年长马,门板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差点没把他的鼻子拍扁。
心有余悸的栗色小公马打了个响鼻,轻轻推开门往里走。亚恒似乎没听见他搞出来的动静,哈萨尼站在玄关歪着头听了一会儿声响,发现亚恒卧室的方向传出了水声,想来应该是亚恒准备休息,正在洗漱。
小家伙暗自庆幸自己来得及时,他往后退了几步,用屁股关上了门,再蹑手蹑脚地往前走。
亚恒料想不到晚上还有马儿造访,所以只有卧室还开着灯。哈萨尼走到客厅的时候仰着头嗅了嗅气味,两个苹果正在餐桌上的果盘里散发着好闻的香味。不久之前才说自己“没那么贪吃”的阿拉伯小公马在闻到苹果的味道后立刻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叼着的草网被他迅速呸到了地上。哈萨尼跨过塞满干草的袋子走进餐厅,伸长脖子去够苹果。
哈萨尼本想直接吃掉一整个苹果,奈何苹果的个头比较大,不是阿拉伯马能一口吞的大小,他将苹果叼在嘴里,用门齿和切齿咬掉了一半苹果,另外半个毫不意外地滚到了餐桌底下。
不把苹果吃完的小马不是好孩子,哈萨尼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头,苹果的甜味让他愉快地竖起尾巴。他低下头想捡那半个苹果,可苹果滚得实在太远了,他歪斜着身子向里走了一步,肩膀成功地将餐桌推走了。
亚恒从浴室走出来,外边传来的古怪声响引起了他的主意,他扶着墙壁走到客厅,按下顶灯的开关。
哈萨尼突然被亮光笼罩,下意识地抬起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忘了他的脑袋在桌子底下,接着天灵盖就跟桌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栗色的阿拉伯马撞得两眼冒金星,好在正因为如此他没有在餐厅乱蹦乱跳,否则他可能会受更多的伤。
他被头部的疼痛弄懵了,连自己变成人了都不知道,只顾抱着头躺在地上哀嚎。
“哈萨尼?”亚恒站在不远处,此时的他惊讶于哈萨尼的突然造访,又觉得现在的画面十分好笑,可细细想来,还是得先担心对方的伤势,“你怎么来了,不是,你……还好吗?”
“我、我的头!”哈萨尼痛得眼泪都飚出来了,“我的头好像坏掉了!”
扬在场的话就会纠正:你的头没坏,是你的脑子坏了。亚恒不是个恶劣的人,他迈开腿尽可能快地来到哈萨尼的身边,一只手撑着桌子,连拖带抱才让哈萨尼站起来。
哈萨尼还光着身子,只是哈萨尼和亚恒都没来得及在乎这件事,亚恒拉开哈萨尼的两只爪子,查看对方的脑袋上有没有伤口,他摸了一圈,连个鼓包都没找着。
由此可见,马的脑壳比人的硬上不少。
马主对自己的爱驹必须负责,这时候马会说话的好处得到了充分体现,亚恒问哈萨尼:“你现在会不会觉得恶心想吐?”
哈萨尼比刚才舒服了不少,趁机歪头靠在亚恒身上,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想吐’是什么意思?”
亚恒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笨蛋,他显然忘了马不仅没什么呕吐反射,而且过长的食道也让马失去了体验“呕吐”这种感觉的机会。
“那……会头晕吗?”亚恒又问。
“晕是有些晕——”哈萨尼说完给了亚恒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果亚恒亲我一下,我就不晕了!”
现在亚恒可以确认,哈萨尼没什么事了。
于是他敲了一下哈萨尼的脑门。
个子不高的小伙子嗷了一声,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不让亚恒再敲,他警惕地瞧了对方一眼,鼻子突然有些痒,随着不可爱的声音 ,鼻水喷薄而出。
亚恒这才正视哈萨尼没穿衣服这个问题,他的视线从哈萨尼的脸滑到腰线及时打住,接着说:“哈萨尼,回卧室去找一身衣服穿。”
“不要。”哈萨尼抖了抖,可惜用来御寒的皮毛已经不复存在,他看亚恒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想训斥自己,很快他将亚恒的手臂架在肩膀上,“我们一起回卧室,你没有拐杖走路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