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信篪眉头紧皱:“你是——”
“姐!”戴恩出声打断,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否在颤抖,所以尽力压低声调:“我们走吧。”
姚信篪握住他的手,两人走下了楼梯。
贺友祝从不知道戴恩还有个姐姐,看他们的表情,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事,他想追过去解释,却被刘建安拦住了。
“就是他吧。”
“就是他吧。”刘建安给自己倒水:“波波给我发照片,说这个男的是你男朋友,虽然还没公开,但十有八九。我不信他,他就让我自己来问。结果你真的来见我了,那就没有悬念了。”
波波也是Y市gay圈一个网黄,常去金太阳宫玩,但贺友祝跟他不熟。
贺友祝解开围巾,谨慎地说:“我确实喜欢他,但是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你上过他吗?”
“我们做过。”
“被你上过了还追不到吗?”
“你叫我来干嘛?”
刘建安招呼他坐:“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这样看我,你手里还有我的把柄,我怎么敢闹?我就想知道他是谁。他混圈子吗?”
“不混。”
“哦。”刘建安点点头:“蛮少见啊。怎么认识他的?”
“网上。”
“……”刘建安轻声说:“虽然你以前那样对我,但是我心里总是忘不了你,本来想远远地关注你就好,但没想到听说了你要退圈的消息,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想跟你见一面,不然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你了。”
贺友祝对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毫无兴趣,甚至在内心嗤笑了一声,心想,你个逼怎么光记得我干的事,记不得自己干的腌臜事儿了吗。他没回话,继续看刘建安表演。
“我本来想,你跟他如果在一起了我就死心了,可是你们还没在一起,你能不能满足我最后一个心愿?”
贺友祝的嘴角已经快要扭曲了。
“不能。”他干脆地说。
刘建安地脸颊抽搐了一下,说:“你就满足我一次不行吗?你再干我一次,我以后都不来找你了。”
“要没什么事我走了。”贺友祝准备起身。
“他是不是在高门大厦工作?”
贺友祝眼皮微动,等他继续说下去。
刘建安地声音大了起来:“你以前怎么威胁我,我今天就怎么威胁你男朋友。我跟了他好几天了,知道他在高门大厦工作,住在徐家苑善水小区,叫戴恩,虽然别的还不清楚,但是这点东西也够换你cao我一回了吧。贺友祝,你再考虑考虑?”见贺友祝面色不虞,他又软下音调:“我说了,就Cao一次,之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贺友祝重新系好围巾,说:“看来你恶心人的本事一点没变啊。现在几点了?”他突然问道。
刘建安一愣,下意识地去看手机:“七点五十九。”
“嗯。还有一分钟,你的同事,朋友,家人应该就能收到你的裸照跟小视频了。”
刘建安的心脏陡然停了一拍,瞠目质问:“你说什么?”
“现在还剩十几秒了吧。”
“你发疯了!你想害死我吗!”刘建安猛地冲向贺友祝,抓住他的衣领大叫:“别跟老子开这种玩笑!你他妈找死!”
贺友祝比他高了太多,抓住他后脑勺的头发,轻易就把人拉开了距离。
“别吵。你听听,什么声音?”
叮叮叮叮叮叮叮……
手机的提示音发疯一般叫了起来。
刘建安眼前立刻出现了所有认识的人在浏览完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后,接连不断地于各个群里嘲弄发言的画面。
“你他妈……老子杀了你。”他的手、他的声音抖得不像话,大冷天的,额角居然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贺友祝拍拍他的肩膀,淡淡地说:“别紧张——”
“我刚骗你的。”
话音刚落,刘建安眼里立刻蓄满了泪水,他的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恨恨地瞪着贺友祝。
“不信?你可以看看手机。”
刘建安依旧不动,仍是死死地盯着他。
贺友祝笑了笑,亲切地说:“两年多了,你还是不懂,能和做是两回事。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不喜欢有人威胁我。如果有下次……”
“你试试。”
‘你试试。’
上一次贺友祝就是这么跟他告别的。刘建安一下子记起自己被甩的那两巴掌,那种发懵的眩晕感瞬间又回来了,紧跟其后的是大腿处骤然袭来的酸软。
他扶着椅背坐下来,眨了眨眼,眼眶里的泪水滴在了裤腿上。
贺友祝故意问他:“还吃饭吗?”
刘建安没反应,像是听不见。
正巧服务员推门问什么时候上菜,贺友祝说:上吧。服务员动作很快,贺友祝没去管刘建安,自己随便吃了几口,压住了胃里泛起的胃酸,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