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困在了屋子里。每天只能看到秦羡棠。平日里的饭菜都是厨房单独给他做的,晏词从不吃一口。白粥,清菜,又或者银耳,他从来不去吃一口。秦羡棠的耐性小,有时因为他愤怒地摔门而去。不过多久又回来,坐在晏词对面望着他闭目的模样。
秋天的尾巴也是凉丝丝的,下起了小雨。秋雨绵绵,从房檐低落,淅淅沥沥。晏词醒来,透过窗户向外看,灰沉沉的天像织起的蜘蛛网,压的人窒息。他听着雨声越来越大,秦羡棠从压抑的沉默中迸裂出一句话:“你去年种的荷花都败在池塘里了。”“等到四月天,我再找人种一次。”
去年时,秦羡棠从外面回来,正看到晏词挽起洁白衣袖,袒露的藕白小臂和纤长手指提着荷花jing插进池水。跪在池塘边,前弓的腰身,美好地弧线,莫名的温婉。
“你这两日一口饭食都没进,吃些吧,好不好?”
他捧起床前柜子上的碗,用勺子喂他,还有温度的襦香的白粥递到他嘴边,“吃一点吃一点,来,张嘴…”
晏词执拗地转过头,纵使他再怎么祈求他也无动于衷。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他和他已经从情深两许走到这个地步…
他日渐消瘦,面容憔悴,骨骼纤细脆弱,越发惹他怜爱。他把手伸进他的被褥里,静静放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这样待了许久,温暖了他的双手,感受到来自他胸口的跳动,和翻涌的情绪。良久,他又将手抽出来,双手捏住他的嘴巴,强行用力把他的嘴巴捏开,“听话,吃饭。”白粥顺着白瓷圆口碗流到他口腔里,还有些没进去的洒在了外面,待差不多时把他双唇闭合强硬让他咽下去了。晏词的确呛住了,他撑着床沿费力地坐起来咳嗽,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他揉动着他的脊背,顺势将他搂进自己的胸膛,炽热的胸膛和男性气息充斥鼻尖,他这才感受到他的力量和强烈的爱意,他在他怀里显得娇小可怜,病态的脸被漆黑的长发遮住一半多,被褥滑下,袒露出春肩、两团青梅果大小的小nai子,都是白腻诱人。脸庞埋在他胸膛里,身体颤抖着,一副病弱之态,轻声咳嗽着,两条细眉蹩起。
“你不在的时候,我们的孩子一直闹着见你,他问我你去何处,我却不知如何回答…我打你的伤…还很严重么?阿哥,那日过后我很后悔,我每动一下拳头我都是心痛的,你不要怪我。”
晏词终于平缓了呼吸,耳边的话越听越觉得恶心。他别过头颅,任由他把玩着自己的双ru,头顶又传来他的声音:“我好冷啊,阿哥我好冷。很久没这么冷了,还是很久以前的生辰你送与我的梅花糕,本是凉的,可吃起来连内心都暖和起来。其实在这里,我只有你。”
话只说了一半,便没了下音。听着窗外的雨声,他们越发压抑,这简直像一口棺材困着两个活人。寂静如坟场,晏词甚至出现幻觉,他抽紧脸部肌rou,严肃地凝眉,苍白的唇蠕动着,手指绞着胃部,他急忙趴床沿上,吐出一堆清水,秦羡棠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痛苦的面容,待他吐的无力时,叫来下人为他漱口,收拾屋子。
晏词瘫软在床上,好不容易吃下的米粒又吐了出来。
风华绝代人尽皆知的宫廷琴师沦落到被囚禁的地步,传出去怕成了笑柄。他冷笑,尖锐地大笑着,眼角迸裂出泪花,他指着秦羡棠的鼻子说:“你,无心。”
说什么情话回什么风情亿,一个从小就当冷血畜牲扶养的男人说的屁话不可信。
“你说这番话什么意思?”
“无心,啊哈哈哈—秦羡棠,你让我不再弹琴,你也休得再做我会陪你的春秋大梦罢!今日你活着,明日你死在大街上又与我何干?还望你珍惜当下,我还好好活着,若我哪天我一头撞死在这面墙上,你怕是哭都来不及。”他非要闹得你死我活才善罢甘休,他尽露疯态,一头乌发披散肩头,美的明艳,两只眼睛却黑的可怖,他如魅鬼般冷艳,也让人心惊胆战,他指着他的鼻梁骨大笑,苍白的脸,黑色的眼仁,瘦的骨骼突出的身体。“哈哈哈哈哈秦羡棠,原来你我,也有今天—哈哈哈——天道轮回啊!”
“你以死威胁我?”他铁青着脸问。
“是!所以又如何,我活着,抑或是你活着,都与你我有何干系?”他明眸皓齿,说话间还故作俏皮地眨眼,乌莹莹的眸子闪烁着亮光,“你以为你困住我我就能如以往那样了么,痴心妄想!说好的日后再见便是再也不见。”
秦羡棠怒气冲汤,双目猩红,杀气腾腾,“有本事你就死。再也别让我看见你这孬种。”本是气话,他本以为给他胆子他也不敢做,没想到晏词听完这话眼里突然充满希翼,挺直上半身,被子滑落到腰部,脑袋“砰—”一声撞到白墙上,瞬间有鲜血横流,他侧过头,殷红血ye流过他的眼角,他竟然冲他“咯咯”乐,模样Yin冷恐怖,眼底藏不住的猝然开放的火苗刺眼的痛,秦羡棠又怕又气,愤怒有九分,他把这个疯子扯回来,捏住了他的脖颈,正视他癫狂的脸庞,他掐着他的脖子不放,“这么想死,嗯?”
五个手指头好像粗大的麻绳,在苍白的肌肤上留下浅红的手指印,他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