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乌尔,洛青眉间再没松过,辰老嘱咐他不能再瞒,要他领白棠前往大堂相商谋划。
「棠儿,」途上,他看着她,道着如今岱山君主用暮家稳着的灵矿,炼了把倾天新剑战月盟找她。那剑神威,甚难匹敌,她且曾着了他一道绑生咒,他不敢说得太多,只道那咒足令她入魔,如今,只能以青川山系里,能与那剑相抗的花门本经,毁剑断了咒术。
「他要找我不如让我回去。」那杀了暮岩的魔主,虽令她害怕,她又怎能累得月盟替她与之相敌。
这舍小就大的棋路,她倒通透。洛青沉沉一叹:「我瞒着你这些事,就怕你只想着牺牲。我们好不容易将你救了下来,怎能,让你回去。长老也说了,西疆魔道当头,终究不是好事。」
他说得清淡,白棠所知不多,只道这战事既因她而起,她自该有所承担:「那么便听长老安排吧。」她腕上的藤环已让暮樱重施了咒术,她甚且还念着辰昕的话,盼着练成那经,能回岱山解暮樱之危。
堂上除了辰昕与傍晚方见过的苑隼,又多了一男子,一般练家子的精实高壮,一双眼炯炯凌厉,见了洛青起身一揖,不意外的又撇了眼白棠。他倒不若苑隼拘谨,淡淡笑道:「久闻不如一见。洛青,你这夫人,确有倾覆山巫谷的实力。」
洛青看了他一眼,皱起眉,将兰台以北的战况交代了,直问道:「你们怎么打算?」
辰昕沉吟道:「自然诱之以利,威之以武。」
洛青淡淡道:「我们甚且有求于莫魁兵力,如何威之以武。」
擎鹿看了看洛青道:「我们近年盯着青川,莫魁长子莫洹,掌封地千韧谷,他母妃昭氏一族,曾与莫魁反目。又从前,长老十二道剑阵困他平漠刀,他明明还一身武行莫测,却瞒他父亲诈降,这之中,定然有些嫌隙,他若肯反,无余力再打乌尔,青川自不足惧。」
洛青道:「那莫洹如何可信,他气质不若他父亲,却也不尽善。」他随西二堂和青川几次交手,在他直觉里,那莫洹半仙半魔,像极了岩靖峰。
「何处能得尽善之人。」辰昕看了看他,意有所指道:「他那位置,自古江山美人,我们运筹帷幄,他天时地利人和。」
洛青冷看着他,痛道:「他若是肯反,如何救人。」
苑隼应道山巫谷东方的桑君谷,一直以来向莫魁称臣俯首,桑君曾令他妹妹入山巫谷和亲,维两谷太平。但桑君之子桑易,一直看不过他父亲优柔,和莫魁元配昭虹的女儿莫芙柔,冲突不断。他或许愿意和月盟结盟。但,只能暗中行动,莫洹若见外敌势大,定不肯出兵山巫谷,叫月盟渔翁得利。
洛青脸色沉得不能再沉:「桑易与我们并无交情,这计,一有闪失,尽是死路。」
苑隼忖着道:「桑易这头,我们把握高些。近来他拿莫芙柔,愈发狠戾,毫不手软。」
辰昕看看洛青,叹道:「白棠那咒术缠身要成死路,倒也不易;若是真成了死路,也是他们的命数,这事,也就终了。」
洛青收着拳,他说得倒轻易,这送入谷的,也不是暮樱。
辰老走了进来,坐上了堂,叹道:「洛青,这棋路本是险着,你求不了万全。但,若是事成,能一次解决北关、岱山门,同青川的隐忧。要再安西疆百年太平,绝不是问题。」他看了看白棠,凛道:「棠儿,这成事关键,还是在你。这忍辱负重四字,对你白棠而言,或许太重。但对从前的你,却是不得不为。日后,你当会明白。」
白棠始终静静听着,确实对他们计较的兵力不太明白,只觉得听来月盟甚是为难,辰昕与辰老,话亦说得极重,而洛青那张铁青的脸,从来也没松过。
她不安的起身,向辰老轻轻一跪,伏拜再起,道:「这些事端,既因棠儿而起棠儿万不敢卸责,定当竭尽所能,练成那经。」
辰老看看她,道:「好!果然是我辰家的儿媳。盼你断了该段的情,放下放不掉的恨,为大义而活。当能,绝处逢生。」他扶起白棠,又向洛青道:「这婚事,得再提前。明日,申时良辰拜堂。」
乌尔会堂内,处处看上尽是矿石剑器,大树亭然。唯小草这处紫院,还有些秀气。
暮樱为白棠换了一件她亲手缝制的红纱嫁衣,又让白棠坐在妆镜前,理着她一头长发,细细梳妆。白棠看着她一脸苍白,担心道:「暮樱你若累了,就别忙了。我自己来吧。」
暮樱笑道:「什么自己来。这里,就属我算你娘家的人,如今哥哥也走了。此后只你我情同姊妹。婚后,你要去那山巫谷,务要小心,我还等你回来。你可别让我无亲无依。」
白棠闻言,轻道:「暮樱我从前,是很勇敢的人么?其实我有些害怕。他们说起那谷,总是万分严肃,那花门本经,我更是毫无头绪。」
暮樱一叹,安慰道:「白棠,要论勇敢,你无庸置疑。从前不过为了只雪狐,你就能闯进仇家的领地,何况这次,你肩负的是两城与岱山无数生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