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赤条条地仰躺在床上,腹上、腿心皆布满了白斑。
陆行舟侧头,目光危险地盯着霍辰怡,又是懊恼,又是好笑。
霍辰怡心虚地眨眨眼睛,方才瞬息之间天旋地转,她尚且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长本事了,嗯?陆行舟伸手掐住她脸上的肉。
长本事的陆太太凭借明天还要上课这个无比正当的理由,逃过一劫。
再度洗完澡上床后,霍辰怡主动往男人怀里钻,他仍旧没好气:干什么,明天不想上课了?
想的,她声音里已经有几分倦意,黏黏糯糯,胳膊软软地搭到了陆行舟腰上,我们睡觉吧。
陆行舟冷哼了一声,终究是回抱住她,不情不愿地睡了这个素觉。
隔天晚上,陆行舟带回家一个好消息:星期六带你去看看你姐姐。
霍辰怡搁下筷子,眼睛里像点起了一盏灯,我们要去褚家吗?
陆行舟睨她:去个褚家值得你这么高兴,陆家亏待你了?
霍辰怡皱眉瞪他,还没想好怎么反击,王叔先开了口,中气十足:混小子,怎么说话呢!
霍辰怡狐假虎威地接着瞪他,脸上快要绷不住笑意,陆行舟轻飘飘地递过去一个眼神,霍辰怡面上僵了一下,红着脸低头吃饭。
陆行舟满意了,这才转脸去回王叔的话:您是不是已经把自个儿当成娘家人了?
王叔一脸的懒得搭理: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婆家人?
行。陆行舟又瞥一眼霍辰怡,给她和王叔一人夹了一筷子菜。
吃完饭,陆行舟径直朝霍辰怡走去,吓得她后退了两步,陆行舟笑容玩味,凑近她低声说:怕什么,我还能在这儿办了你不成。
男人声音压得低,全是气声,霍辰怡没听清他说的是办还是扒,哪样她都不太承受得住,她紧急扭头朝王叔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王叔没注意到他们,才面红耳赤地动手推开一脸促狭的陆行舟。
陆行舟顺着她的力道退了一步,稍微正了正神色,我用一会儿书房,你陪王叔喝会儿茶。
陆行舟在和褚怀衽通电话。
对于他自己和王叔而言,他们是回北平,但在那些一辈子盘踞在北平城里的大大小小的勋贵商贾眼中,陆先生是才从上海来北平。
他年富力强有钱有势,所以该得的体面和客气他都得了;他初来乍到全无背景,所以要真正融入北平这座老树盘根鱼龙混杂的古城,并不容易。
花了大半年,他的势力才将老北京和现在的北平的消息网、关系网给撕了个口子,而任何密不透风的东西一旦有了破口,对于陆行舟这样的人来说,就形同开放了。
在这个开放的渊薮里,他今天又探到了一则旧闻。
陆行舟和褚怀衽约好周六拜访之后,下楼去找霍辰怡,刚走到楼梯上便听见一两声轻轻的抽鼻子的声音,他蹙眉,加快了脚步。
转个弯,客厅被纳入视野,霍辰怡果然在哭,陆行舟紧走到她跟前,发现坐在旁边沙发上的王叔也是老泪纵横的模样,他能大概想到这俩人聊了什么聊成这样,有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弯腰,指腹在霍辰怡眼下轻轻摩挲了几下,揽着她站起身,对王叔说:您说什么呢这是,我太太很难哄的。
霍辰怡听陆行舟这样说,赶紧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腰,王叔闻言,倒是笑了,臭小子。
陆行舟想将人直接拐进浴室,但霍辰怡拒不配合,她从男人臂弯里挣出来,两人隔得极近,她仰头问他:你觉得我很难哄吗?
陆行舟搂住她腰,不难哄,我那是跟王叔开玩笑呢。
霍辰怡不依不饶,你是不是哄烦了,不想哄我了?
陆行舟低声笑,冤枉,我这不是正哄着呢嘛。
霍辰怡抿唇忍住一点儿笑意,噢,那你刚才说不难哄,是在哄我啰?
她那点儿小表情根本逃不过男人的眼睛,陆行舟挑眉,一矮身把人扛到了肩上,大步朝浴室走去。哄什么哄,他现在只想收拾她。
霍辰怡又被放到了熟悉的洗手台上,她隐约有些要割地赔款的觉悟,右脚翘到左脚上,垂着头捻自己的衣角。
等陆行舟放好水过来,要靠近她时,霍辰怡蓦地伸出一只脚抵在了他肚子上,顶着男人变得愈发危险的目光,她也有点惊慌和意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一时情急做出这个举动。
嗯?陆行舟握住了那只瘦白的小脚。
我,我霍辰怡不敢看他,脑袋在疯狂运转,试图搜寻出一个合宜的理由,我脚有点儿疼。
陆行舟将信将疑,仔细瞧了瞧掌心里那只不安分地蜷来蜷去的脚,脚背的皮肤透白,青筋分外明显,趾头圆润秀气,因为蜷缩挤压而泛出一点粉红,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再开口时声音有点低哑:哪儿疼?
刚才疼,现在,现在不疼了。霍辰怡试图把脚往回抽,未果。
刚才哪儿疼?陆行舟扣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