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了点头。顺便分神到了因为入戏太深没有照惯例请剧组吃饭什么时候补上的问题。
“既然杀青了,那么应该庆祝一下吧?”
沈暴君说话的语气虽然很轻很像是在商量,但是他手下顺着松松垮垮的道具服装在秋大少胯骨附近游移的动作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不过秋大少还是一下子抓住了那只在作怪的手说:“我想先洗个澡。”
事实上他也的确非常该去先洗个澡——为了拍这一镜抹了一身灰和一身洗涤剂加色素,虽然大部分是洒在衣服上没错,但是脸上和身上的感觉也并不大好。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沈泽渊会那么明显的愣了一下,像是完全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似的。
暴君神色淡淡地保持着那个压制的动作很久,才点点头让开。
秋大少在走进浴室的时候还一直在奇怪,结果一做洗澡这件让人会忘记烦恼的事情他就完全把这点反常抛到脑后去了。
一个战斗澡不过五分钟就洗好了,秋大少只在腰间围了条毛巾便出来了。
而客厅的沙发上已经没人了。
大概是觉得沙发上回不舒服吧?
秋斐白这样想着又跑回卧室去看。
沈泽渊是在卧室没错,也是在卧室的床上没错。
但是,看起来好像已经睡着了。
脱下来的军装在地上扔成一团,空调被搭在肚子上用一种固执又没有安全感的睡姿蜷成一团背对着秋斐白睡的另一边。
秋大少站在床边看了那截露在外面肌rou线条漂亮的脊背很久。
他敏锐地觉得似乎沈泽渊是为了什么事情很不爽,只是那个不爽的理由深究起来让他自己有点心惊和心虚。
他自己也不过是有个模糊的想法而已,完全没有料到居然会被发现。
突然就觉得很愧疚。
那种收受甚重却无以回报的愧疚感,让向来用钱物酬谢感情的秋大少有点无所适从。
虽然老实说,他也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毕竟,除了爱上哪个人这种人事情的原因不可理喻之外,其实爱得会有多深这种事情也是不可理喻的。
况且十七年和大半年本来就不在同一个等级上。
一方面秋大少在心底这么小小声地给自己找理由,另一方面却只觉得更难堪。
好像向来自诩光明磊落从不屑于无理取闹的秋大少终于也不那么正大光明了一次。
他眉头纠结得像是一团乱麻似的轻手轻脚地从自己这边爬上床,看着眼前明明是个成年男人充满力量感的肩背却让人总觉得这只是个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孩子一般。
秋大少静静地看了很久,连自己呼吸的频率都跟着沈泽渊睡着的呼吸不自觉放缓了,才把从自己重生以来大半年的事情都捋了一遍。
然后浅淡地笑了起来。
如果说那次坠海死前真的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真的是从来都没有找一个人两情相悦过吧?
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贴着沈泽渊的后背闭上眼——所以,不管我再怎么反复和胆怯,最后也一定会爱你吧。26
“喂,我听说,华老板死了。”
面对一脸Yin沉的孙大队也只有神经大条的赵二队敢找他搭话了。
正在宪兵队Cao练新兵的孙擎苍像是整个面部神经都坏死了一样侧过头看了眼赵扬,那眼神死寂到让赵扬下意识地想起了当年在前线的时光而朝后缩了一下。
不过赵二队的八卦之魂是不会就这么被熄灭的!
他壮了壮胆子又凑上去用一副耳语的姿态和漏风的大嗓门说:“宏祥班想给他收尸,但是要不走尸体。”
本来以为这句话起码能让惜字如金的孙大队嘴里蹦出来一个字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孙擎苍森冷了一张俊脸只是把十圈跑步变成了二十圈而已。
觉得不能逗弄出大队长更多表情和话的赵二队只能垂头丧气地走人了。
倒是孙大队撂下了一群被Cao得哇哇叫的新兵身姿笔挺地进了后院。
与其说是停尸间不如说是实验室的门前正搓着手站着个一脸低声下气脑袋都快被垂到尘埃里的老人焦急地跟面前两个宪兵说着什么。
“陈班主。”
孙擎苍的声音不大,但是就跟有什么法术似的让三个人都停了动作。
两个宪兵端着枪冲大队长敬了个礼。
陈班主则一副看到了救星的样子连连鞠躬说:“孙大队长,求求您看在华清的戏还算合您心意的份上,让他们把尸体还给我们吧,咱们中国人都讲究个入土为安不是?”
孙擎苍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看到陈班主跪下给他嘭嘭嘭地磕头都无动于衷。
他似乎只是在单纯地出神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几乎连后面站着的两个宪兵都看不下去要拉人了,他漆黑的瞳仁才缓慢地转了转,终于聚焦在还一个一个实打实头磕到地的老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