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晚记不清文弈一身湿透的睡衣是她去脱的还是他自己动手的,也不记得他动作间把碍事的眼镜到底放在了哪。
但,现在这个漫长的吻是文弈先开始的,这个她记得。
浴室的灯很复古,色调橘黄,暗绿的瓷砖被打上怀旧滤镜,仿佛穿越到某场陌生的回忆之中。她和他的白都变得柔和,水珠的散落似乎都变成慢动作。
易晚能感觉到文弈的唇时不时控制不住僵硬地颤抖一下,呼吸的时候能听见鼻腔深处的哽咽。她对他有着无比的愧疚,松开他去拭他的眼角:“不要哭……”
越是想哭的时候越是不能听这种话,文弈差点呜出声来,掩饰般低下头去亲她的脖子,再一路吮到胸口。还没温柔几秒,他突然一口咬在她左侧心脏前,仿佛想隔着这层皮肉去噬咬她的五脏六腑。
“你都没有心的吗?……你这里不会痛吗?”
当然会。
易晚忍不住皱了眉尖,却没有推开他。直到文弈懵懵松口,看见左乳上那清晰的两道暗红齿痕,仿佛才明白自己刚才可能太用力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到了一瞬的痛快发泄,亦或者只是更心疼。
奇怪的是,他们两个赤身裸体一起在浴室冲了这么久,他洗遍她全身,还摸了她的穴,但直到刚才,他都没有硬。
是太伤心了,还是太生气?
更离谱的是,在看到了玉体上的这抹红痕之后,他突然又有了强烈的冲动,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烙印,让她永远属于他一个人。
文弈突然伸手关了花洒,水声瞬间滑落下去,只在脚边流淌。易晚一惊,看着他骤然清晰的眼神不知所措。
就这样湿漉漉被他捞起来直接往房间里走是她绝对没想到的。
“呃!水……!滴到地板上了!”
眼看文弈跟聋了一样,抱着她几步跨进房间里,就这样要把她往床上放。
这让她想起杜拉斯的《情人》,一些干净纯洁与自我献祭的精神,一些世俗与礼教的桎梏,一些赤裸与坦诚的互相索取。
这诚然很美,但铺床铺了两年的易晚觉得这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挣扎着要先擦干身体。
“不行……!床要弄湿的!文老师!”
她像条滑溜溜的小鱼在他怀里摆尾,文弈一抬手在床边的衣帽架上扯了条浴巾,单手胡乱往床上一展,把他白玉锦鲤一样的女学生摁了上去。
文弈,你果真有这样一天,他听见他自己的脑子说。
自己把学生拐到了这张床上。
他知道他们不是第一次发生关系了。明明已经在反锁的办公室里试过了那么多体位,但这是在他的卧室,暗藏了多少汹涌情绪的私人领域。
现在再也藏不住了,昭然若揭的是你的本心。
在无数个幽微杳然的午夜和清晨,在梦中或不在梦中,有意识或没有意识。他抓着床单,绷紧下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在自我抚慰之中想象自己与她做爱。
微汗着射完之后总是感到不齿,快速地让自己遗忘这禁忌背德的性幻想。但到了第二天,却又会喃喃着她的名字撸,如此循环。
文弈老师每日上班前,都在办公大楼的正容镜前打量自己,衣冠楚楚,一貌堂堂。领导眼里的他踏实肯干,同事眼里的他和善有礼,有时走在校园里,还会有女生红着脸偷偷举起手机想拍他。
谁知道这样的辅导员会想亵渎自己的学生呢?
他觉得自己伪装得很不错。这份冲动只要不投射到现实生活中,就没有问题。
不会有问题的。
直到现在,他扬起长腿一下子骑到少女身上,驾轻就熟地夹住她尚在挣动的身体,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一样,每一滴血液都快乐得要沸腾……
他后知后觉,每一次脑内在她身上的操练,都是逐渐陷落,逐渐大胆,逐渐藐视底线的过程。
不想装相了。
反正……她也是如此的恶劣。
他咬住她因寒冷而微微颤抖的乳尖,爽得头皮都要爆炸。
但易晚有些抗拒,呜呜嘤嘤着去推文弈的肩膀。
“要感冒的……你快起来!文老师!”
如果这样能让他消气,那她倒也觉得没什么。问题是他们这样一身湿,她的头发还在不断地往外渗水浸透身下的毛巾,若是连累他生病,那她更是难辞其咎。
可是文弈似乎是气足了劲,扎在她胸前怎么用力怎么来,穷尽极限地吞咽,拉扯,仿佛想剖开她,看看她这颗心里到底有没有他名字的一个笔画。
只要有一笔,有一笔他就满足了。这份说不清由头也看不到未来的爱恋,他埋不下深渊又得不见天日,哪怕她有一丝丝在乎他都好,甚至开始恨他……
文弈低哑地咆哮着粗气,牙尖几乎是残忍地折磨着她的乳肉。
恨他也无所谓。
她卖弄自己身体,承欢别人身下时,若是能有一瞬想起他,哪怕是因为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