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赶在秋日难有的晴朗,去天台送别日落。下午放学了,操场上尽是往外散去的人群,似昏鸦涌动,远方霞光万道刺得她睁不开眼。
每天醒来就是一场场身不由己的情景温阮要在小姨面前装乖卖甜,到了学校又要发了疯似的逼自己学,到了晚上,她要回去,既要高质量完成课业,又要费劲心机勾引邵北辰。勾引也说不上吧,男人好似生来体内就存有一条精虫,是个人撩撩裙子扭扭腰就能上钩。
温阮闭着眼,想到此处,嫌恶地冷哼出声。
身后似乎有细微的脚步声,温阮敏锐捕捉到,即刻转身,冷漠的神情在识别到江雁声的脸后顷刻崩塌。是你啊。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江雁声,但那场夏末的放荡欢爱依旧历历在目,仿佛是前几日的旧事。
江雁声头发又长回原来的长度,细软漆亮的发尾遮盖住眼睫,看起来阴郁伤感。温阮心里微微感觉到被针刺了一下,她见不得他这副可怜样。怎么一直躲着我?
早料到他会这么问了,温阮从高处跳下,往回走,擦肩而过时,浑不在意地说:学校里人多,不太好。
我不是问这个。我说的是,课后、周末,任何不在学校的时候,你都在躲我。
正常。温阮额角开始冒汗,不知是心虚还是疼的。
好,不说这个,我有自知之明,我们之间其实在你看来也是没有关系的吧?少年鼓足勇气强行把温阮扳正面向自己,言辞恳切,我问你,你对我你是不是也是,不,你是否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的情绪,对我?
温阮没有耐心哄他,理性无情的大脑判断告诉自己,江雁声现在就是颗无辜清白的弃子,以后不会再有关系了。更何况他对自己不错,温阮是不愿将他牵扯进来。她挣开,还是那副寡淡神情,想那么多干什么,有这闲时间,多刷几道物理题不好吗?
我学文。江雁声冷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回应。
噢,抱歉,确实是。我有些不舒服,就先走了。
所以你承认你对我没有感觉,是吗?
这重要吗?现在什么都比不上你的成绩、你的高考、你的未来重要,我算个屁!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就行了,好吗?
洛雪,我总觉得,你在骗我。江雁声说话铿锵有力,神情坚决。温阮霎时间有些恍惚,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唯唯诺诺,温柔软弱的江雁声变了?
人都会变吧。小时候姐姐带回家的姐夫,一表人材,玉树临风,不也变了?姐夫的背叛,给小小年纪的温阮留下难忘阴影,那是她第一次对人性的丑恶有了如此深切的体会。
现在的她望着江雁声,不由得一阵心虚和胆寒,她翻身下床不认人行径,像极了现在网上大肆批判的渣男,万一江雁声给她刺激得性情大变,他高考完蛋事小,自己顶多是个恶人;要是对方心有不甘,怨愤难当做出过激举动,那自己就是个死人,事后极大可能登上新闻,被媒体轻描淡写赐几个字死于情感纠纷,潦草一生就此终结。
不行,还是哄一哄吧,要死也要在邵北辰后死。温阮咬咬牙,温声细语和他说:是,我是在骗你。但你最好不要知道我的秘密,给彼此留个空间,这不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嘛?
可
她上前伸手盖住他的唇,像个哄小孩的母亲。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只是不要再问我一些我不想回答的问题。
江雁声看上去竟然有些心动,他没有温阮想得那般丑恶,他单纯得只是想见见她罢了。下星期三,我生日。我妈妈这个月出差,你能陪我过生日吗?
可以。她答应得毫不犹豫,完全没考虑邵北辰那个变态每晚降临的时间会和他约定的冲撞。
那以后呢?
有空就见你。
不行,我要具体时间。
温阮肚子疼得厉害,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地跳。温阮忍着疼,强撑清醒地说:一周至少见你几次?你说?
周末全天。
呵,还不能打扰平时的学习。温阮点头,爽快答应:好,我可以走了吗?
江雁声抿抿嘴,伸手牵过她的手,一个什么东西从宽大的校服滚进她手心。温阮哑然失笑,是她喜欢的巧克力。这份独属于年少时光的纯情甜蜜,她在此刻才微微尝到点。
真好啊,如果自己生在一个稳定的家庭
江雁声才像是得了糖的小孩,进一步接近温阮,手指弯曲为她刮掉鼻尖的汗。十一月秋风寒凉,怎么会有汗?你哪里不舒服?他的语气笃定得似乎是句陈述句。
温阮看了眼时间,怕不能及时回去,惹他们过问注意,准备搪塞过去。我怕热,就是上来吹风的。
少年早已看破她,硬拽着温阮不许她走。他猜想了一下,小心翼翼问:今天十五号,上回是十三号,差不多。是生理期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温阮没想到他居然会在意到这些细节。嗯嗯,我可以走了吗?
我看看。他毫不避嫌,轻轻掀起女孩校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