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启明殿内灯火辉煌。
殿内围着一群楚人的美人,此刻他们如同货物一般,任人挑选,先是齐帝,再是此次齐楚之战的功臣,最后是齐国的上层贵族,最后无人选中的那一批楚人,便会被送往军中,沦为军妓,犒劳军士。
齐帝要将此次俘虏的所有楚人全部贬为奴隶,至于楚国的女性皇族,于三日后在丹阳集市五马分尸,旨意已下。
殿中纷闹嘈杂,桓玉坐在那里,一杯一杯灌自己酒,陛下论功行赏,旁人只当她高兴,可在心里的紧张焦虑只有自己知道。
忽有一楚人跪行上前来匍匐行礼,他说,“蕴儿愿一舞为陛下、为诸位助兴。”
他的声音带着媚态,柔媚而坚定,倒显得其他团成一团、如同惊弓之鸟的其他楚国美人好生无趣了。
齐栎看了过去,是钟离蕴,原本她是打算宴会结束后,把人要过去的,当堂之下,终归太过打眼。她捏了捏杯子,他是聪明人,应当低调,而非如此。
却见钟离蕴霍然站了起来,他大胆的看向齐帝,忽地妩媚一笑,眉目传情,他直视着齐帝,一点一点解了自己的衣裳。
衣裳从男子胜雪的肌肤上滑落,露出里面的红色流苏舞服,这舞服样式十分大胆,男子胸前的茱萸若隐若现,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从流苏里透出来,更显魅惑。
钟离蕴微微侧目,便有一楚人放声高歌起来,他唱的是齐歌。他的声音很是悦耳,只是此刻带着微微颤音,破坏了这份美感。
钟离蕴毫不在意,跟着乐声翩翩起舞,他赤足踩在大殿上,脚腕上的一串细铃铛随着纤细的脚腕一起叮叮摆动,快得让人来不及看清那铃铛的样式。脚上的红色丹蔻点醉在地板上,衬得他玉足胜雪,身上的流苏灵动,就像是要活过来一样,陪着佳人一起纷飞。
一舞毕了,细汗洇湿了钟离蕴的肌肤,让他肌肤纯若凝脂。他赤脚踩在大殿上,一步一步向明熙帝走去,他说,“蕴儿祝陛下一统九州,千秋万代。”
他说着跪了下去,嘴里带着笑意,“陛下春秋鼎盛,令蕴儿心悦折服,今日得见陛下,实乃三生有幸,蕴儿万望能陪侍君侧,还望陛下垂怜。”
齐国倒是甚少有这般“朝气”的男子,明熙帝起了兴致,她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随意地点了点,“朕可是屠了你的国。”
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处在高位久了,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如今语调认真起来,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威压让人胆寒。
钟离蕴微微仰起脑袋,直视着她,“蕴儿身为男子,只知仰慕强者,依蕴儿所见,”钟离蕴勾唇狡黠一笑,“在这九州之中,陛下是这天下最强的女人,合该是这天下共主,八方拜服。蕴儿只是这九州之中微不足道的一颗沙砾,蕴儿仰慕陛下,正如沙砾仰慕真金。”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
他的眸子十分晶莹,其中好似有诉不完的情意。
天子之颜,不可直视。
可明熙帝决定原谅他了,因为他说出了所有人皆不敢说的话,而这话正中她心坎。
她愉悦的拍了拍掌,“好,好,好。”殿中人才敢附和,接连的开始恭贺陛下。
齐栎就看到钟离蕴当堂就跪在了龙椅下方,恭顺的服侍明熙帝饮酒,他俯下身子斟酒的时候,流苏微微下滑,那胸前的茱萸便若隐若现的。
魅且柔。
明熙帝当堂就将手伸了进去,钟离蕴微微俯身,大大方方的用胸膛给她“暖手”,这个姿势下,显得他的臀瓣又圆又翘,白得像雪。
宴会进行到一半,正是歌舞升平的热闹时候,一舞完毕,明熙帝突然看向桓玉,“桓爱卿。”
桓玉赶忙起身跪到大殿中央,“陛下。”
“此次齐灭楚之战,随行军士,朕皆已论功行赏。唯有爱卿你,朕思来想去,甚觉唯有封王,才配得上爱卿你的功绩。”
封王。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甚至有人下意识的吸气。封王,大齐历史上多少年没有将军封王了,若是此番成了,桓玉将会是近一百年来,大齐历史的第一个异姓王。
桓家三代忠烈,自明渊一战,桓家满门赴国,只余一个老太君守着还是襁褓的幼女,那次之后先皇便追封桓家已逝家主为护国公,世袭罔替。
后来陛下实行“新政”,桓老太君是第一个响应的,主动毅然的送出了她们桓家唯一幸存的贵女。明明桓家满门只余这一后,她们可以不参与,偏偏老太君自愿送出了这个曾孙女。
幸而这个曾孙女争气,有桓家女子的气志,不辱使命的平安归来,不然桓家真的要绝后了。如今陛下要抬举桓家,抬举当初顺应她的人,而桓家再上一级,也只能是封王了。
桓玉俯身,给明熙帝叩了一首,“臣当不得如此大功,更当不得如此嘉奖,此齐楚之战大胜,一是齐国上下合力的结果,二是赖于陛下英明的决策。陛下圣明,臣只是陛下阵前,冲锋的小卒,若不陛下在后谋略,臣绝无用武之地。”
明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