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还没过完,徐放就和沈寻吵架了,准确地说是有了分歧。
一中是半封闭式学校,由学生个人意愿决定住校还是跑校,沈寻他妈为了儿子上下学方便,特地在学校附近买了套房,是个一室一厅的小户型,沈寻自然是想叫徐放和他一起的。
但徐放还是想住在那个小阁楼里。
“同居”在这个高中生的脑子里还是个遥不可及的字眼,早恋和食髓知味的做爱已经在他平静的人生中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徐放害怕自己留连忘返于这片欲望的海,沁人心脾的chao水挟着旖旎的细沙在他心上一遍遍冲刷,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变成私欲的俘虏。
而且上次沈寻撞到宫颈口给徐放蒙了不小的心理Yin影,在他的认知水平里,有子宫就会有孩子,他着实无法想象不男不女的身体里还要孕育一个新的生命是何等的令人作呕,这要是真住一起了,沈寻日夜浇灌,指不定就是一家三口上大学的结局。
趁着吃午饭的空隙,沈寻端着餐盘坐在徐放旁边的空座上,本来想再好好谈一谈,目及徐放清汤寡水的午饭顿时又没了脾气,他把盘里的小酥rou拨了大半过去,看对方一块一块挑着嚼。
沈寻很想把人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守着,像野生动物自发的“领地行为”,领域内的一尺一寸神圣且不可侵犯,他盯着徐放鼓动的腮帮子,倒真像一个贮粮的小仓鼠。
“对不起…”小仓鼠含着筷尖呐呐地开了口。
沈寻一惊,心底凉了几分,生怕徐放下一句话就是“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太合适”。他把直接绑人回家的路线都来来回回计算了十几遍后,徐放才嗫嚅道:“我不是故意拒绝你的,我只是觉得学生就要有学习的自觉,我怕我和你住一起就忍不住…而且安易姐也开学了,我放了学得去帮她看店。”
“就忍不住什么?”沈寻不怒反笑,他紧张的手心都冒了汗,哪儿能料到徐放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徐放没吱声儿,夹了一块小酥rou塞到沈寻嘴里企图堵上他的嘴。
沈寻没舍得再逼人,啄了一下徐放舔过的筷子算是放过他了:“那你中午和我回家休息,晚上再去阁楼。”
见沈寻先让了步,徐放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便应了下来。
校园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路上晃着,徐放吃饱了面上有些乏,眼眶红通通的,沈寻知道他是困了,牵起他的手指捏在手里,徐放挣了几下没挣开,就任由沈寻拉着走。
正午烈日当头,林荫投在卵石地上,深浅不一斑驳凸起,一轮轮光圈照得徐放眼花缭乱,他缩到树影里,沈寻逆着金光站在他身侧,整个人都笼罩在骄阳之中,光线刺得徐放糊了一层薄泪,他突然想起那天晕倒之前看到的朦胧光影。
而如今那个人身影清晰,正披着旭日与自己并肩同行。
沈寻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相握的手又抓紧了些:“好看吗?”
“好看。”徐放咧开嘴,笑意在脸上聚成一道涟漪流入眼波深处:“你真像一个天使。”
沈寻哑然,这么多年虽然夸他的人不计其数,但无非就是“长得好看”“学习好”,翻来覆去几个陈年旧词听得耳根子都腻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像个天使,倒也新奇的很。
徐放用另一只可以活动的手在他背后比划了一下,沈寻扭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你看,这些阳光就是你的翅膀。”飞到人间拯救了我。
后半句话徐放卡在喉咙里没说出口,他做了一个捧的动作,小心接了一束落在掌心。
沈寻喉结微动,眼底的温柔和爱意倾泻而出。
他低头在徐放的无名指的印下一个吻。
当徐放站在沈寻新家楼下时,他一度以为自己困懵了:“这不是学校的家属楼吗?”
“嗯,我妈在里面找了个空的二手房买下来了。”
“那倒是真方便…”
翻新过的屋子看不出前屋主居住的痕迹,墙面漆的雪白,地上铺的大理石瓷砖纹理清晰弯曲,客厅正中间放了一个茶台,紧靠一排黑胡桃木沙发,家居摆的齐齐整整中规中矩,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看着素雅又简洁。
只是这么中式的房间里突兀地嵌了几块现代化的地毯,几何抽象的图案,色彩明艳亮眼。吊灯也是轻简欧式风,像几个小烛台拼凑起来一样。
徐放想象不出来沈寻正襟危坐端杯品茶的样子,问道:“你这么喜欢喝茶吗?”
沈寻径直推开卧室门,把外套搭在椅背上:“不是我,是我爸喜欢。”末了又补了一句:“但是你要是想学茶艺,我也可以手把手教你,不会包退。”
最后四个字沈寻是贴在徐放耳朵边说的,干燥的唇瓣压在耳垂上,像一把火柴蓦地燃起,星火碾过一寸寸肌肤,燎红了徐放的耳廓和脸颊,他舔shi嘴唇,看着沈寻近在咫尺的俊脸,顿感自己是水浇的身躯,处处都滋哇儿冒泉。
尤其是下面的泉眼儿,夹紧了还能流出水来。
徐放踮脚叼住沈寻的下唇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