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的漂亮男人,恰巧击中了公爵不为人所知的隐秘癖好。
不久前,拜伦公爵突兀下令,指派英灵殿分出一名人手,去保护梅洛蒂亚小姐。虽然近卫队工作不同于贴身保护,因而安德森无法与梅洛蒂亚小姐见面,但本质依旧是一名男性与初绽百合般年轻、纯洁的少女私密相处。
这道人事调离的消息如果传出府外,定会让白银城所有贵族瞠目,私下议论公爵有失人父的道德和职责。
为将另外一人彻底调走,拜伦公爵不惜以梅洛蒂亚的安全作为理由,不顾这项举动可能带来的毁誉和臧否。管家因此看清了公爵对那个漂亮男人的志在必得。
“你去吧,不用担心我。待在公爵身旁,说不定更加安全。”
林洛洛宽慰身侧的安德森,口气放得柔软。
安德森想质问管家,为什么公爵突然临时变卦,将他和林洛洛强行拆散。但管家一句冰冷的话语,“公爵自有决定”,将他尚未脱口的困惑提前堵回喉咙。
“我们下午见。”林洛洛微翘嘴角。昨夜安德森的逾矩使她在此刻显得分外无情,不带一丝留恋地潇洒离去。
她曾在伴侣狂风暴雨的床榻上徒劳地寻觅挣扎,被乖巧温顺的伪装所欺瞒,被男人的花言巧语和温柔的表象所迷惑。她一向享受这种势均力敌的对抗,但直至经受前两夜的屈辱败绩,林洛洛才发现领土已经脱离了掌控,正在被一寸一寸地隐蔽蚕食。激情的水面之下,安德森的野心正在不断膨胀。
如果不再做出改变,进行反击以挽回战线,她将失去一切在床榻上说“不”的权力。
“请二位不要让公爵和小姐等候太久,给刺客以可乘之机。”管家提醒道,随后转向安德森:“我带您去小姐那里。”
“至于您,雷克先生,劳烦您自行上楼,恕我不相送了。”
林洛洛轻快点头,传给安德森一道饱含笑意的眼神。虽然安德森表情无变,看不出丝毫可怜的姿态,但每每想到这个深深迷恋她,甚至不情愿松开手掌的男人将在接下来的八小时内,忍受漫长痛苦的煎熬,林洛洛便一阵神清气爽。
待到林洛洛的身影消失在 转角,管家才领着安德森,朝长廊的另一头走去。他沉默地行走,同时低垂下眼皮,掩去目光深处的一丝恶意。
刺杀已经连续失败两次,他必须想办法在英灵殿和公爵之间撬开一道裂口。这个突然冒出来,却已经牢牢吸住公爵心神的漂亮男人赐予了他一道完美的机会。
管家看得透彻:还有什么情况能比发现一名虔诚的值殿人,一名英勇的袍泽,本应将毕生奉献给正义与光明,同邪恶奋战到底,却最终被迫沦为公爵的禁脔,同性的玩物,更令英灵殿感到震怒?
......
林洛洛依循班杰明口述的地图路线,行过弥漫淡雅香风的幽深回廊,穿过金碧辉煌的宏伟穹厅,深入到府邸深处。
黑白衣束的男女仆人迎面走来,在经过林洛洛身旁时纷纷弯腰行礼,谦卑地退至一旁,低眉顺眼使人无法分清个体区别,宛如一节节移动的抽象黑白符号。
空气在府邸深处的重压下凝滞,外围轻浮的香风也沉淀为色泽庄重浓郁的装潢,四周已然无人,只能听见皮靴尖落在厚实的长毯上。
然而,当迈入最后一座典雅纤细的六角玻璃穹厅时,她的左脚刚刚抬起,拾缀上一级台阶,便听到后方传来一阵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响。
林洛洛猛然回头,视线却只捕捉到一个黑色身影窜入拐角,消失在两尊手持七弦琴和金长笛的纯白天使雕像背后。她的目光追随最后消失的那一片衣尾,没有贸然开启超凡视野——阿尔文和雨果都郑重嘱咐过,在公爵府邸内,不可擅自动用这一项能力,而一刻钟前她在庄园内的窥视已经冲触底线。
诺亚躲在墙的另一侧,片刻后见无事发生,才如软骨贝类般黏附上墙壁,让坚实的墙体支撑起失力的身躯。林诺·雷克在公爵府的出现对他而言不啻于一个惊吓。诺亚无法走出墙壁,回应她探寻的目光,因为他猝然间喘不过气来。
半个月前的那一夜过后,他再没有违逆长兄的意志,因此奔流城发来的信件仍然是一副故作老成的口吻,但不再严厉苛责。他已心如死灰,决意接纳私生子身份的耻辱,屈从于苦难的命运,入赘邻国,与一位至今素未谋面的高贵小姐结为夫妇。
诺亚向公爵表明自己的心意,公爵微笑点头,从此军队不再对他严加监控。他不再试图逃出公爵府,但变得无心于生活。他对曾经无比喜爱的绘画心不在焉,听着七弦琴悠扬的乐曲昏昏欲睡,坐在满目琳琅的美食前毫无胃口。
他竭力集中精神,在心中无数次呼唤那个男人装束,不知芳名的少女。他多次前往宁静教堂礼拜,祈愿七神能呼应他的请求,但没有结果。诺亚到妓院门口寻找她,派遣军队人手搜寻她,但她的身影只出现在他的心中,填满了可怕的孤独。
“你得病了。”一天他郑重其事地对自己说。“这一切太疯狂了,我要阻止自己发病。”但当诺亚从病